刘子鸾胸中郁结:“朝中懈怠,府兵不堪一击,与北魏几战几败,你们这些人尸位素餐,如今一个一个都到我面前哭诉,不管是刘子业还是刘彧,不都是你们自己拥立的吗?”
“老臣错了,错了,错了。”沈攸之哪里能想到这两位皇帝都荒唐至极,一边是北魏虎视眈眈,一边是国祚风雨飘摇,所以不少建康的朝臣才来偷偷寻刘子鸾,期望能够拥立刘子鸾荣登大宝,毕竟孝武帝一脉只剩下刘子鸾这一颗独苗了,而刘子鸾也是出了名的聪慧良善。
刘子鸾却有些不耐烦与这些人计较,呵斥道:“刘彧的追杀已经让孤无法喘息,你们如此明目张胆,有没有想过孤的处境。”
沈攸之一脸无奈,他们也是没有了办法,可是别说刘子鸾,整个建康的人都无法喘息,陛下杀心过重,刘氏子孙几乎被斩杀殆尽,实在不是良善之辈,天子不仁,朝臣才会生出反心:“江夏王临终之前告诉老臣您还活着,这些年,老臣都在找您。”
提起江夏王,刘子鸾的眼眶就有些发红,江夏王举封地之力救出了刘子鸾,而江夏王阖府却被灭门,无一子嗣,想起这些,刘子鸾不禁握紧了拳头:“孤有时会想,不若把这南地拱手相让,至少北魏的皇帝兢兢业业,到时候没有了战乱,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王爷,不可,万万不可。”沈攸之满眼的骇然,恸哭不已:“那魏人可是把汉人当奴隶牲口的,北地哪里有汉人的容身之所?”
刘子鸾有些烦躁地站起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孤坐上那高位就行了?”
“王爷,南宋已经经不起摧残了。”刘彧的罪行罄竹难书,朝臣们叫苦不迭,只能盼望一位有识之君。
刘子鸾眉头微皱,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这些人一边大义凛然,一边各有心思,实在让他不堪其扰:“送客。”
景泰直接推门而入,沈攸之趴在地上不起身,他压低声音:“王爷,陛下,陛下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不论是刘子鸾和景泰都呆住了,景泰赶紧转身出了门,把门紧紧地关上。
刘子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沈攸之的身体突然微微发颤:“我与太医院的黄院首有些交情,有次喝酒的时候他说露了嘴,陛下的身体只怕撑不了三年。”
“那刘彧不知道吗?”
沈攸之摇了摇头:“这件事被太医院封得死死的。”
“谁这么大的势力?”
沈攸之的声音又压低了:“太医院有一半的太医都是从萧府出来了,黄院首如今也只是一个摆设,没有实权。”
“萧府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这也是臣忧心的原因。”沈攸之忧心忡忡:“万一陛下有什么不测,这天只怕就变了。”刘氏子孙已经被两位皇帝斩杀殆尽,已无人能继承大位。
“一旦孤竖了反旗,南地又会陷入漫长的内战。”这也是刘子鸾一直难以抉择的原因,他不希望南地会内战消耗。
“我们可以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