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想喂嘛……”贺婉皱起眉头,“总之咱们先去瞧瞧吧!”
这个“咱们”莫名其妙地囊括了顺路遇见的长孙玉虚。
池子里空荡荡的,果然没有鱼,倒是在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贺婉用小手抓了一把鱼食,往池子里撒去,长孙玉虚便站在一旁看她自娱自乐。
“喂鱼可真开心呐~”
“冬天喂比夏天喂有意思多了。”
长孙玉虚看着冰面上的鱼食,不知道这事儿有意思在哪里。
父母一直告诫她,不要做没价值的事。
比如踏青,比如放纸鸢,比如挑选喜欢的首饰。
“你的时间很宝贵,要只能做那些能给家族带来荣誉的事情。”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要更加努力,成为长孙家的倚仗。”
长孙玉虚犹记得,母亲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遗憾,遗憾她生出来的不是个儿子。
“为什么会觉得有意思?”长孙玉虚真诚地向贺婉发问,她没有这样可以肆意荒废的童年,便也不懂孩子的乐趣。
“虽然鱼儿没有来,但我还是喂了鱼儿。”贺婉想了半晌,做出个抛鱼食的动作。
不管鱼儿来没来,她都已经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大冬天去喂鱼,所以她开心。
哪怕鱼食丢下去只能孤零零地呆在冰面上,没有鱼儿吃到它们,也没有鱼儿因此饱了肚子,她也觉得有意思。
“这样啊……”
长孙玉虚似懂非懂,也捏了一点鱼食丢下去。
嗯,感觉还不赖。
新岁宴将至,周郁川命人将原本给聂柔准备的繁复礼服都撤了,叫尚功局重新做了保暖轻盈些的。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聂柔不满地皱起眉头。
那礼服上本也没有束腰的东西,不碍着她什么事儿,况且上头的花纹她喜欢得紧。
是周郁川太过紧张了,连她的寝殿那些桌子椅子角都包了厚厚的棉布,生怕她磕着碰着。
“您这般大张旗鼓的,明儿她们就全知道臣妾怀孕了。”
周郁川摸了摸鼻子:“朕让人看着,不许她们进来。”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匆匆来报:“婉公主在御花园里被人冲撞了,乳娘们挨了巴掌……”
“婉公主扭了脚,这会儿子正哭着呢……”
聂柔心里一紧,叫人披上斗篷便往外走。
“哎夫人走慢点儿……这是王庭,婉儿不会有事的。”
“愣着干啥,快给夫人带上手炉!”
自从知道聂柔怀孕后,周郁川就一口一个“夫人”叫着,举止亲和不似高高在上的王。
“哎您别跟着去,不然人家的眼睛都往臣妾身上盯。”
若是被赫连青玥知道周郁川从她这出去,那眼里的妒火非得把人戳成筛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