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记得我了吗？”

慕臣风说着绕到歆染跟前。

然而看到的面庞，早已泪流满面。

时隔多年，竟然还是当初那个小丫头，容貌丝毫没变，还是倔强固执又别扭，哭也不好好哭。

整一个拧巴。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慕臣风送她的仙草编绳都坏掉了。

一个念想都没有。

“怎么会。”

“我知道你还活着，但我以为你忘记我了……”

没有人跟她说实话。

都当她是孩子。

他们只说慕臣风回了仙界。

关于她被人下毒，昏迷不醒的时候把毒染给慕臣风，她全都不知道。

“我没有亲人了，父皇死了，母后死了……所有我认识的人，都死了……”

那具娇小的身躯，因抽泣而剧烈颤抖。

慕臣风上前，温柔地揽过这个孤独的身躯，“闻曳白不是在吗？”

“他是坏蛋！”

歆染也是保持初心的人。

自始至终都认定闻曳白坏。

“他还占我便宜！”

都已经是夷卯国最高统治者了，竟然还保留她公主的封号。

听上去就好像她是他生的一样。

现在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丰舒宫的小公主跟这个陛下是一辈。

更想不到她曾经还是他未婚妻。

“他自己是鬼，还让我修鬼道……天天逼我修……修鬼道可苦了……”

她是金枝欲孽。

在此之前，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慕臣风离开的时候，是嘱托了闻曳白照顾歆染，但没想到闻曳白会让歆染修鬼道。

那鬼就听他师尊的话。

说照顾她，就照顾得原封不动，等着他师尊来验收。

歆染扬起头，泪眼泛着亮光，破涕为笑，“但是见到你，我觉得还是好的！”

之前抵触修鬼道，一来修鬼道苦，二来没有亲人陪伴，三来也以为慕臣风不会再想起她了。

慕臣风轻抚歆染面颊上的泪水，亦如当年那般温柔，“那不修鬼道，跟我修仙道，好不好？”

“好！”

歆染一口答应，拉着慕臣风，激动地往守仙阁跑，“守仙阁还在呢！我日日叫人打扫！”

守仙阁确实没变。

仍然是那些陈设。

丰舒宫是闻曳白唯一保留的宫殿。

这小丫头也是，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慕臣风手一挥，桌案上多了笔纸和一本入门经书。

歆然坐下，拿笔抄录。

但抄了一会儿，就停手了，转头看到身侧静坐修道的慕臣风。

那张清冷的脸，冰冰凉凉又温润如玉，朱砂显眼却不唐突，一切都好像那么美好。

整个守仙阁，因为他的到来，充满仙气。

他身上的满溢的灵气，更让人移不开眼。

就连微风拂过的轻纱，都好像自带仙气。

歆然呆愣地看了很久。

一直到傍晚，有个人忽然出现在露台，他踩着夕阳的光，走进阁楼。

那长腿停在她跟前，她都没有意识。

“你这个叛徒。”

歆染闻声，连忙抬头，看到闻曳白站在她跟前。

那双绿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歆染理直气壮，仰头道，“我怎么了！我本来就不爱修鬼道！我要修仙道！”

“你修个屁。”

从他进来开始，她就盯着慕臣风看。

那他没来的时候可想而知。

听到吵闹声，慕臣风睁眼。

歆染连忙收起纸。

确实，她就抄了几个字。

一下午啥也没干，就盯着慕臣风出神。

“没事，慢慢来。”

慕臣风倒是理解。

他以前也排斥，静不下心，记忆书在他脑海里，他都不愿意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