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阳带着数千士兵直逼崔家府邸而去,同一时间范西山也是召集兵马直奔郑家而去。
崔善长和郑定方自然是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这二人的府中也只有数百的士兵在把守。
与此同时兰银城的四座城门皆是被腾蛇营全部管控,即便崔善长和郑定方向城外的驻军求援,至少半个时辰内根本不可能突破腾蛇营的防线。
郑府外,范西山带着两千士兵已经将郑府围得水泄不通。
郑定方虽然早已看透卢凌阳的狼子野心,但终究是没料到卢凌阳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毕竟眼下朝廷的军队虎视眈眈,本以为卢凌阳会有所忌惮,即便是假意合作,也不会和郑家撕破脸。
但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卢凌阳一锤定音的决心。
半炷香前郑定方便是飞鸽传书给城外的驻军,奈何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动静。
郑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墙头之上也是出现上百名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对着门外的两千士卒。
郑定方穿着一身银色的盔甲,手持一柄双刃长剑,即便面对范西山的来势汹汹,郑定方依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畏惧。
范西山骑在马上,脸上露出嚣张的笑意。
“大侄子,若是你主动投诚,我这个当叔叔倒是可以做主,放你们郑家一条生路。”
郑定方冷眼看着范西山,声音低沉的开口道:“范西山,你过是卢凌阳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做主?武勋四家皆是平起平坐,你如今的行为,无疑是在让范家祖上蒙羞!”
范西山被郑定方说得怒火中烧,虽然郑定方把话说得难听,但他现在的作为确实如对方所说那般,范家确实已经沦为了卢凌阳手下的走狗...
范西山暴喝一声:“尔等当死!”
话音刚落,范西山身后的两千士卒便是同时朝着郑府发起冲锋。
郑定方猛然挥剑向前,抬手间便斩掉一名士兵的头颅。
“郑家的儿郎,就算死,咱们也必须死在杀敌的路上!”
虽然郑家仅有数百人,但此时所爆发出来的战意却是比范西山麾下的士兵还要高昂,一时间两帮人马便是厮杀在一起。
这条原本就不见得宽敞的街道顿时便是陷入了混战,不断有人倒下,厮杀声、惨叫声皆是不绝于耳。
地上厚厚的积雪也在短时间内被鲜血浸染,宛如阳春白雪之下的一幅修罗画卷。
郑定方并没有信心能将范西山击败,也没有奢求城外的驻军能打进来驰援,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争取时间罢了。
他已经让一队亲兵从侧门护送妻儿长辈离去,他拖延的时间越久,这些郑家的血脉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郑家的数百人士卒已经损失了八成,哪怕气势再强,但终究敌不过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
郑家所豢养的武者亦是损失了大半,剩下的武者之中也仅仅三人有七品武者的实力。
反观范西山这边,两千兵马虽然损失了两成,但终究还有压倒性的兵力,更何况对方的手下还有一名九品绝顶的高手,就是此人接连斩杀了郑家诸多武者。
郑定方身上的银色盔甲早已变成血迹斑驳的模样,而他的胸口和手臂也皆是负伤。
郑定方将剑杵在地上,强行撑住自己的身形。
张开嘴露出一抹瘆人的笑容,鲜血从嘴角淌出来。
范西山依然坐在马背上归然不动,从头到尾范西山都没有亲自动手,在他看来,这场战役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大侄子,别说当叔叔没有给你机会,你现在跪着磕几个响头,认我当干爹,我便饶你一命。”
郑定方低着头将嘴里的血吐出来,翻手将长剑拿起来,用衣袖将上面的血迹抹去。
“我认你妈!”
说罢便是挥剑朝着范西山冲去,三个士兵同时朝郑定方刺出长矛,郑定方没有后退半步,抬起一只手夹住长矛,一剑劈下便是将长矛斩断,紧接着一个俯冲向前,便直接割断了这三个士兵的喉咙。
范西山看着郑定方此时的模样,心里不禁暗道,若是他自己的儿子能像郑定方这般,他也不至于和卢家妥协。
武勋四家之中,到了这一代人,哪儿还有什么往昔的荣光,也只有郑家这个小子能挑起家族的大旗。
奈何这个人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范西山已经下了杀心,郑定方这样的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