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局面任谁也想不到,被李兆派出来的学生居然如此能说会道,在场的上千名儒生竟是被王守仁怼得哑口无言。
在王守仁全面阐述了何为知行合一之后,这些人才明白,这所谓的知行合一并不是王守仁的随口说辞。
而是已经具备一定系统的学问,而且知行合一并非是架空儒学。
在此之前儒学经历了程朱理学,可以说是发展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封建王朝来说,儒学简直就是为王朝量身打造的,用来统治天下的不二之法。
但知行合一所代表的心学,却是给儒学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况且王守仁现在的心学并非是无根之萍,有了李兆传授的科学之道后,知行合一就具备了实践的意义。
不管是在逻辑上还是在实际操作上,都成为了可行之法,而且正好戳中了这些腐儒的软肋。
谢东阳一开始也是并不看好王守仁,毕竟论资历论学问,在场的名士大儒皆是超出了王守仁。
结果王守仁竟然是把这些名士大儒也说得无言以对,顶多是嘲讽一句不伦不类,但这也不过是在掩盖自己的无能罢了。
谢东阳叹道:“此子有开宗立派的潜力,也不知道李兆是如何教导出如此厉害的弟子。”
张居正笑而不语,他可是深知自家殿下的本事,在张居正看来,这并不是王守仁厉害,而是自家殿下深不可测。
原本谢东阳来此,以为是李兆想要让他帮忙,在不敌群儒之时,由他来中间调停,缓和此番局势。
再借此机会来重回朝廷,这也算是变相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
可现在王守仁明显争赢了,那他站出来居中调停就失去了意义...这李兆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难道是戏耍老夫吗?
杨文玉眼看势头已经一边倒向王守仁,却是依然不甘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王守仁,那他日后就不用混了。
当即便是再次开口道:“这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一番说辞也是空穴来风!”
王守仁平静的笑道:“何谓旁门左道?杨兄觉得自己的学问如何?”
杨文玉自豪的道:“我熟读圣人经典,更是考中了举人功名。”
王守仁摇摇头,不屑的道:“那请问杨兄为这江山社稷做过什么?在座的名士大儒不少,你们又为天下黎民百姓做过什么?”
“我之师兄,一个在西北平定叛乱,一个在河南道抵御洪灾,他们皆是奉行吾师之学问,以此在匡扶大唐的江山社稷,如果这也是旁门左道,那各位岂不是连旁门左道也不如?”
此话一出,在场的儒生大多是脸色通红,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毕竟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
不禁暗道,这王守仁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往别人的痛处扎吗?
杨文玉不服气的道:“我等只是未曾有机会入朝为官,若是能有机会为朝廷效力,我等自不会差!”
王守仁眯着眼睛,玩味的看向杨文玉:“不知杨兄觉得,以你之才,能否平定西北,能否修河筑堤?如今西北倒是平定了,这天下的河堤倒是还没有修完,要不然给杨兄一个机会去施展一下治国的本事?”
张居正咳嗽了两声,不咸不淡的开口道:“陛下刚刚任命房玄龄整治天下河堤,如今倒是缺少官吏,杨文玉,你若是有想法,本官可以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去修筑一州府的河堤,当然,若是你办不好,本官自然会问罪于你。”
杨文玉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张大人居然还当真了?
他哪里有什么修河筑堤的本事...尤其是那水泥厂还是武阳王的产业,自己若是又去了房玄龄手下当差,那指不定会被祸祸成什么样子...
杨文玉尴尬的道:“多谢张大人美意,学生只是举人之身,还是想要在学习几年,等考中进士再为朝廷效力...”
张居正笑着摇摇头,若是杨文玉敢接下这差事,他倒是会高看杨文玉几眼,不过杨文玉的回答却是让他有些失望。
且不论能力如何,若是连担当大任的胆识都没有,那此生注定也不会有多少成就。
王守仁转身面向台下众人,微微抬手:“诸位,若是无人与在下再论,那这场文会便就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