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令狐绹一脸严肃的将一长串话说完,小初便死死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她怕笑的声音太大吵醒了还在午睡的令狐莞。但是她又无法抑制自己的笑意。
等小初前仰后合的笑完,令狐绹体贴的倒掉小初面前小茶盅里的凉茶,又给她从茶壶里倒了热茶。
“你相信这些?”小初强忍着笑意,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反正我只告诉你我知道的,相信不相信你自己看着办。”令狐绹对着小初一个哂笑。
“别生气啊,我好好和你分析一下这些话中的漏洞。其一,所有人都知道光王是个傻子,试问一个傻子如何能做巫术诅咒天子?其二人是他亲自抓了杀了,就算他经常梦见猛虎,人已经死了,他又怕些什么?难道他怕游方已投胎成了老虎要吃了他?荒谬。其三就是传出这些话来的人,游方被他杀掉应该是件极为隐秘的事情,知道的人必然是他的亲信,不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么好好的一个光王为什么要诅咒天子?就算游方在世人面前不是傻子,是个正常人,他为什么要诅咒天子?何况知道他装傻的人这世间又有几个?所以这个传言,只能让我想到两个词处心积虑,混淆视听,散布这些话出来的人应该是有所谋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想做些什么,不管做什么都与我们没关系便是。你不许去趟这趟浑水,懂吗?这水只你和我是绝对趟不过去。”说完小初长长的呼了口气,随即拿起了令狐绹给她准备好的热茶一口气喝干。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何尝没有想到。只是我想不出,是什么人放出这些话来。”
“两种人。一种是他的亲信,帮他制造舆论,游方施蛊术害他,死不足惜。估计过段时间游方的尸体会被翻出来,暴尸街头。另外一种是想与他作对的人,知道他私下干所有勾当,借着噩梦来恐吓他。借着游方冤魂想让他寝食难安。估计是想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杀掉自己的皇叔为由来击他,何况众所周知这皇叔还是个傻子。连一个傻子皇叔都不放过,这事一旦被揭出来,那这天子完全会失尽民心。反正游方已死,这两帮人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与我们无关。”
“呵呵,你说得对。这事与我们无关。只是委屈了你的游方,死了一年了还要被人利用。”
小初丝毫不介意令狐绹的直言,反而笑道:“他估计自己也想不到,活着没人把他当个数,死了反而被人尊崇。真是滑稽。”
“看你今日如此轻松的谈他,我也就放心了。我始终担心你死心眼,想不开。”令狐绹道。
“綯兄你太看不起我夏云初了,我夏云初何尝是拘泥扭捏之人?虽然经常还是会想起他,可是他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当天在牢里我答应过他,我会忘记他。玩累了就乖乖回我的沙州去。”
“小初,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弱女子。”令狐绹对着小初笑了,这笑比屋外午后的春光更加明媚灿烂。
小初听了令狐绹给她下的评价也笑了道:“嗯,姑且我就认为你这是在褒赞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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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即是十五又逢花朝节。虽说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但这江南的初春已是迎春怒放,玉兰飘香。
一大早,小初陪着令狐莞和着刘世举的两个侍妾在家中喝了花草茶,吃了新鲜野菜与花瓣一同熬制的米粥,又用花瓣沐浴之后一起拜了花神娘娘。
在长安的花朝节只是赏花踏青,远没有江南过的这般讲究。女子们将花神娘娘供为神,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草繁茂,今年的庄稼丰收。
府中未出阁的小丫鬟们各个剪了五彩纸笺挂在府中花园的花枝上,称之“赏红”。祈求花神娘娘能给自己寻一门好亲事,找一位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