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顾家将他打压至此,应该出了大半恶气,他现在拼着倾家荡产还了这两万两银子,顾家应该就会罢手,
可没想到顾非晚旧事重提,要追究从前种种!
“我……我好歹将你养大……许配高门……”谢怀忠哆嗦着说不完整一句话。
“顾家将谢惜兰也养的不错,若是没有那么早被认回,许配的人家,难道还能比威武侯府差?”
说到最后一句,顾鹤川笑了出来!
谢怀忠老脸一红,在他心中,始终欺着顾家不是京城中人,不熟京中事物,
“当年我弟媳妇即将临产,见你们可怜,熬夜给你家孩子做襁褓,可你却如此对待非晚,简直猪狗不如!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众叛亲离,晚景凄凉,生前受尽折磨,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超生!”
顾鹤山生性耿直,能直接骂人,就不愿意拐个弯骂!
这让在官场上听惯了婉转话语的谢怀忠,好像当众被剥了衣服处刑般难堪。
直到走出顾府大门,谢怀忠仍旧浑浑噩噩,七魂丢了三魄!
“谢大人记好,这一万四千两银子,是你欠顾家的,别想着还了,就能勾销一切恩怨!”
谢非晚的话在他耳边不断萦绕,谢怀忠不明白,往日那个唯唯诺诺,说什么都听的便宜女儿,如今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顾家的种,回了顾家,平白就能多出几分杀伐果断?
车厢里传来零零碎碎的哭泣声,谢怀忠眉头深皱,
那回了谢家的女儿,就该是这副做作矫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想到刚才谢惜兰扔下脸面,又跪又求,也要认回顾家这门亲的模样,谢怀忠突然心怀一冷,万念俱灰!
这辈子若是能重来,他再不要遇见顾家人!
谢怀忠回去后,将自己整日关在府内,
通政使司的文书差事清闲的很,京城中大小官员如过江之鲫,少一个谢怀忠,根本没人在意。
但没多久,谢怀忠又在京城露了一把脸!
威武侯府娶亲了!
天气渐冷,所有去京郊别庄赏景的富贵人家,也都早早搬回了城里。
顾家也搬回了柳绿巷。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陈娘子扭着腰肢,如弱柳扶风,飘到顾非晚跟前。
顾非晚感叹不已,这样的身段,真是只有天赋,断不是后天能养成的,
“我想你这里的好酒了,也更想你!”顾非晚赖在陈娘子肩头,摇摇晃晃的撒娇,
陈娘子看着剽悍,但最吃顾非晚这套,
明知道顾非晚是故意,可就是狠不下心拒绝!
她使劲戳了下顾非晚的额头:“你就给我灌迷魂汤吧,把我灌撑死了,我看谁还能惯着你?”
顾非晚不答话,只嬉皮笑脸,缠着陈娘子要酒喝。
陈娘子没法子,只能让人烫了好酒,又摆了八碟子点心干果,哄着顾非晚少喝些。
“是不是看前夫娶亲,心里难受?”陈娘子手里剥着干果,将果仁递给顾非晚。
顾非晚一杯热酒下肚,浑身暖意上涌,更加慵懒,
挥挥手,一脸窃笑:“才不是!不过他娶亲真是利我,家里怕我伤怀,这两日放我出来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