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知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着,“娘,娘……”
云心见庆知完全不听,气急败坏地冲着杏花喊道,“杏花,去找根绳子来。”
杏花没底气一般看了眼刘妈,刘妈点了下头,杏花就应声完去找了。
小麦眼看着真要绑庆知,便急着说道,“太太,你不能这样做,你不怕二爷回来知道你欺负虐待庆知吗?”
云心彻底愤怒了,左看右看地抄起两双筷子一支一支朝着小麦头上用力扔过去,一边扔一边骂,“你这个下贱胚子,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来教我做事,下贱胚子。”
小麦在筷子扔过来时,一下就蹲跪了下来,先护住了庆知的眼睛和头,再自己闭着眼睛别过头,听着那些辱骂,受着那些筷子。
而这一幕恰恰被过来的桃花看见了,震惊的愣了好一会,想了想返了回去,打算告诉三姨太。
云心扔完两双还觉得不够,就把桌上的筷子全拿在手里一支一支扔过去,“下贱胚子,下贱胚子。”
筷子扔完后,小麦哭道,“等二爷回来了,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让他主持公道。”
云心怒喊道,“刘妈,把林管家叫来,让他带着家丁把这个丫鬟拉去卖到窑子里去,我看她这么下贱卖到窑子里正好。”
刘妈愣住没有动。
云心怒瞪过去,吼道,“刘妈,还不快去。”
刘妈应声后去找林管家。
小麦听到窑子立刻被吓慌了,瞪圆了眼睛,慌张地喊,“你不能卖我,你不能卖我,二爷知道了不会饶你的。”
云心哈哈大笑道,“你一口一个二爷,怎么,你是跟二爷有一腿吗?还是跟你那三姨太一起在床上伺候过二爷啊?”
小麦哭着反击道,“你简直血口喷人,拿我没做过的事来侮辱我。”
云心收住笑声,恶狠地说,“侮辱你又怎么了?你吃着我的米,住着我的房子,居然还敢来顶撞我,我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还是那种最脏最差的窑子里,让数千数万个男人用尽各种手段来侮辱你。”
小麦吓瘫了,庆知身处在这场旋涡中心,一个六岁的女孩此时吓得也只会哇哇大哭。
云心听见大火气更盛,又四处看看,看到了一块抹布拿起来就往庆知嘴里塞,“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这时杏花找来了绳子,“太太,我找来绳子了。”
云心看到了绳子,“呵,来的正好。”再吩咐在大堂的其它丫鬟,“你们几个,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绑起来!”
丫鬟们听从吩咐拿过了杏花手里的绳子,开始绑庆知,小麦拦着不让绑,被两个丫鬟抓住。
而庆知扑腾了几下就被剩余的两个丫鬟用蛮力绑了起来。
就在要把小麦关进柴房时,得到桃花说太太在打小麦和庆知消息的云妮一路奔跑了过来。
而桃花却没有跟过来,报完信看见三姨太跑走的一刹那陡然升起了后悔之意,渐渐地害怕的心超过了后悔,害怕太太会因此迁怒,就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往梅花苑去了。
云妮一路奔跑来到大堂,一下就跪在云心面前,拽着裙边,仰头哭着哀求道,“太太,太太,你饶了庆知吧,她只是个小孩子,有什么错你罚我就好了,你饶了庆知吧。”
云心正气在头上没有了理智,直接朝她胸口给了一脚,再指着她骂道,“你这个浪荡货,不要脸的寡妇,带个女儿嫁进来吃我的用我的,居然还敢教她来跟我顶嘴,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云妮被踹倒在地,庆知看见她了吐出了抹布,像是身处黑夜看见了光亮一般,哭喊着,“娘,娘……”
她爬着过去抱住了女儿,“庆知,庆知,娘要守着你,我绝不放开手。”
小麦也过来一起抱住,三个人就此哭作一团。
云心则继续骂道,“你真是够不要脸,一个寡妇不好好守节,学着些骚货,不知道用了哪些肮脏下流的手段勾引二爷,让二爷要把你这个带女寡妇给纳进来,不要脸不要脸!”
云妮只在哭没有作声。
庆知却大声吼道,“我不许你骂我娘,你才是不要脸!”
她一下捂住女儿的嘴,“不要说,不要说,庆知。”
云心本想给庆知一巴掌,但一下想到了什么,抬起的手停了下来,拍了拍手,向着周围所有在场的人厉声说道,“大家都听到这个小丫头是怎么骂我的了吧,等晚上二爷回来的时候,就把她刚刚的话原模原样说给二爷听,都听见了吗?”
众人齐声,“听见了。”
云妮蒙了,但想了会也好像懂一些,就说,“太太,你想诬赖庆知对不对?是你先骂我的,庆知听不过才还了嘴。”
云心居高临下般冷笑道,“哼,我那是骂你吗?我那说的是事实啊,你不就是浪荡想男人吗?不然怎么不好好守节啊?你不就是不要脸吗?不然怎么会教出顶撞主母的女儿?你不就是去勾引二爷让他纳了你进来吗?说事实也算骂吗?”
她哭诉道,“我没有勾引二爷,是二爷说想照顾我和女儿我才嫁进来的。”
“哼,你觉得我会信吗?说不定你嫁进来前就跟二爷睡过了吧。”
“我没有,我是嫁进来后才伺候二爷的。”
“哼,谁信啊。”
“你不信可以等二爷回来问他,我没有做过勾引人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再嫁人啊?你有过一个丈夫,就该为他一直守节守到死啊,放着贞洁烈妇不做,偏要做一个荡妇,既然都做了荡妇,就别怕别人骂。”
云妮此时哭的没那么激动了,“我不是荡妇,我不是,是二爷说要我做他的三姨太,说会照顾我和女儿的,还说太太是个不会虐待的人,结果才几天你就趁着二爷不在家,虐待我和庆知。”
云心听完想了想,再冷静地吩咐丫鬟们,“把那丫头的绳子松开。”
丫鬟们听到吩咐就麻利地解开了绳子。
云心觉得站了许久,就坐上了凳子,继续冷静地说道,“谁虐待你们了,你们身上有伤吗,你们院子里厨房里是满满当当的食物和柴火,屋子里用的都是好东西,这怎么就叫虐待你们,说出去谁信啊,反倒是你们母女俩不知感恩,出言不逊,污骂主母。”
“怎么没有伤呢,你刚刚还踹我呢。”
“你……”
“太太,我把林管家找来了。”刘妈从外面回来了。
云心怨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刘妈回道,“太太,林管家在外头买柴火呢,我是去外面找到人后一路赶回来的。”
“好吧,好吧。”
云心见到林管家和三个家丁在这里,指着小麦吩咐道,“林管家,把这个丫鬟绑起来,然后拉出去卖到窑子里去。”
小麦一听到,害怕地连忙喊,“三姨太救我!三姨太救我!”
云妮也慌了,用手拦着那些在绑小麦的家丁们,“你们别绑她,你们别绑她。”
但根本没什么作用,家丁们一人抱腿一人扣着小麦的脖子,还剩一个人就用绳子开绑,小麦拼了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
眼见就要绑成了,云妮情急之下,抓着那个绑人家丁的手咬了一下,被咬的家丁顿感疼痛,下意识给了她一肘子打在脸上。
云妮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血,庆知哭着去扶她。
那个家丁意识到自己打了三姨太,有点害怕起来,愣在那里不动。
云心看出来了,就说,“你不用怕,我会做主的,继续绑。”
那家丁得到了太太的话,就有了底气,不再发愣拿着绳子接着绑。
小麦嘴里哭嚎着,“救命啊!救命啊!”
云妮爬起来一把抱住了小麦,哭叫着,“我不会让你们把她卖去窑子里,我不会的。”
庆知也过去抱着,三个人又哭作一团。
一直站在边上的云秀,脚步没有挪动一下,冷冰冰地笑看着今早发生的这一切。
云心用玩弄似的眼光看着她们抱在一起哭。
家丁和丫鬟们都低着头,不动声响,也不敢露出什么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