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依你。”
他们走到钟表店,云心挑着怀表,挑着挑着看上了两块,自己拿不定,一块宝绿,一块金色的,就问他,“二爷,你觉得哪块更好看?”
他说道,“我觉得宝绿更配你。”
“可是这块小,放照片只能放一个头像照了。”
“那就金色的。”
“有点太大了,还有些沉。”
“那就随你。”
“我就是不知道选哪样才问你嘛。”
“那就都买吧。”
“要那么多怀表干嘛。”
他无语地,“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云心在那纠结着,想来想去要了金色那块,因为可以放更大的照片,她打算放两人的合照,将来老了也能看清上面的时间。
买完以后他们就回家了,回家后俩人一起沐浴完,就一人坐床,一人坐藤椅,让丫鬟们按捏着脚,去除一天脚酸痛。
晚上他们在房间里吃的晚饭,吃完以后出去园子里,搂抱着看了会儿烟花,又回了房,房里就只有他们,他给云心用檀木梳梳着头发,边梳边数着数。
她瞧着镜子,瞥了他一眼,“二爷,你好像胖了点。”
他听闻弯腰,看着镜子照了照,咧着嘴,“嗯,是胖了,脸都有点圆了。”
“还白了些,之前黑,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又瘦又黑,跟庄稼汉似的。”
“那时候太阳大。”他直起身继续梳着,“而且冬天尤其年底过年,整天也没什么事,就吃吃喝喝的,是容易变白变胖的。”
她站起身,转过头,摸捏着他的脸,“嗯,不错,能捏出肉来,这样好些,太瘦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不好,那说明你辛劳辛苦,你现在这样才像城里享福的人呢,这样也好看些。”
他笑笑,“男人的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能力。”
她抱着他,“是,我是想让你别那么辛苦,多招人干活就是了。”
“我心里有数的。”他吻了下她额头,“你今晚不会又裹一床被子到一边吧?”
“不会,你今晚又没喝多,我要挨紧你抱紧你睡。”
他用梳子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柔情的眼睛,吻着她的唇,吻完后,抱起她向着床走去,又是新的尽情相欢。
第二天,他们比预计的起的晚,准备好了上坟祭拜的各种东西后,就乘坐马车去往他父母的坟墓所在地。
云妮也在他们走之后,带着庆知,让桃花作陪,出门买了蜡烛,香,黄纸,金元宝,一小罐酒和两块腊肉,一碟糕点,她打算带着女儿去她亡夫的墓前祭拜一下,让女儿看看其想念的亲生父亲。
她们是一路走着去的,那么远的路,庆知没有抱怨一句。
等走到那里时,她们的额头上都出了点汗。
久未前去,坟前长出了不少的草,还有爬上墓碑的藤蔓,云妮看着百感交集,叫上桃花一起先除了草,露出墓碑上的字,先夫林安之墓,孝妻林云妮,孝女林庆知叩立。
当然她是不认得这些字的,这些当初都是由操办葬礼一切事宜的生意人做的,那时候还花了很多的钱,以至于后面婆婆去世,就没有钱搞这些名堂了,只是烧成骨灰埋葬在了这坟里面,让他们母子也算能够团聚。
庆知认得她们的名字,这是刚上学时老师让学会的。
云妮先把腊肉,糕点摆放在墓碑前,拿出蜡烛用火柴点上,再拿出香,给了三根给庆知,一起点上了,举着三鞠躬后给把香插进泥土里,又跪拜着三磕头。
做完以后,就开始烧着黄纸和金元宝。
云妮一边烧纸一边倒酒,哽咽着,“你在底下好好地用,好好地喝,不用担心我和庆知,我们现在都挺好的。”
庆知只在几月大时见过亲生父亲,可她却会时常地想他,想着他的人,想着如果他活着该有多好,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哭了,哭声呜呜的。
烧完所有的纸钱后,云妮让女儿对着亲父说说话。
庆知抹了下眼泪说,“爹,我是你的女儿,我来看你,娘说我是第二次来,但我不记得第一次,所有我觉得今天才算第一次,我很想你,我现在已经七岁了,我在念书,我马上要上一年级了,我念书很好,很厉害,所有的老师都夸过我,夸我最多的是李老师,说我是最爱学习最会学习最努力最厉害的人,我长大了也会像李老师那样去当老师教书,我会做一个最厉害的老师,你就看着我吧。”
庆知说着说着又想哭了,掉了几滴泪,看向娘亲,“娘,我说完了。”
云妮顿了一下,“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们难得来,这次来了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庆知认真地想想后,又说道,“爹,娘说你是个好人,我也觉得你很好,我真的有想你,要是你活着我们就会过的很好,不会受人欺负,娘也不用给我现在的爹做事,他会吼我,还凶了我几次,不让我吃饭,非逼着我和娘去站在一边吃他和坏太太剩下的饭菜,娘每天还要起很早很早去给坏太太请安,那个坏太太是最坏的,会打我跟娘,要是你活着,我跟娘就不用受他们的气,现在的新爹脾气怪,对我有时好有时很坏,要你活着我就不用有新爹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云妮忍不住地打断女儿,“庆知,你不要说这些。”
庆知疑惑,“不是你让我再说些话吗?”
“那你别说这些嘛。”
“那要说什么嘛。”
“唉呀,算了算了,不说了。”云妮烦气道,“你再给你爹磕三个头,我们就回去吧。”
庆知听话地跪在地上,恭敬地叩拜着磕了三个头。
云妮在走之前愣了很久,都想不出还要说些什么,只说了句,“我们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我会尽力养大庆知的。”
说完她牵着女儿的手下了山坡,在往回走的山路上,庆知突然问道,“娘,我爹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叹口气,“他二十二岁就不在了,真的是可怜,但好在他还是有个后。”
庆知偏歪着头,“那我能活到二十二岁吗?”
她一下拍了下女儿的手,恼道,“你在乱说什么胡话,你爹是从小就生病,所以走的早,你基本没生过病,将来会活到至少九十岁。”
“活那么久还能走路吗?”
“能啊,还有活到一百岁的,照样走路。”
“那我活到一百岁吧,等活到一百岁的时候我应该能教到一千个学生了。”
她笑着,“都那么老了,你还想着教书呢。”
“嗯,我要教到一百岁。”
……
桃花提着篮子,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话,脸上也浮现出了轻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