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派你来,总不会只是来瞧瞧我的伤势这么简单吧?他就没捎带什么话给我?”凌冷冷眨巴着眼睛,俏皮中透着急切地问道。
“哎呀,真没有!三哥派我来接你回冷傲国。要不是有要事缠身,以三哥那性子,估计早自己风风火火地赶来啦!凌姑娘,你可千万别生闷气哟!”冷离宇一屁股坐在床边,满脸堆着歉意说道。
“我没生气,我在信里也没多写什么,就是跟他报个平安罢了。伤得这么重,写那封信都差点把我累趴下。”凌冷冷苦笑着,那张苍白的脸显得越发憔悴,“这一路啊,遭遇了好多麻烦事儿,能捡回这条命,我都觉得是老天开眼啦,哪还敢有更多的指望哟!让阿辰这么为我操心,我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
冷离宇连忙摆手安慰:“凌姑娘,可别这么说!三哥心里呀,一直都挂念着你。这次没能亲自来,他也是万般无奈。你就放宽心好好养伤,等伤势好点了,咱们立马启程回国。”
凌冷冷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失落:“我晓得阿辰对我好,可我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回去了说不定还给他添乱呢。也不知道这伤啥时候才能好利索,可别耽误了大家的事儿。”
冷离宇拍着胸脯保证:“凌姑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肯定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的。等回了国,有厉害的大夫给你看病,保准你很快又能活蹦乱跳的。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专心养伤就行啦!”
“你帮我去办两件事。这段时间一直在养伤,心思全在这伤病之上,一直没留意云中城有什么消息。我不好意思再让羽公子帮我去打听。”凌冷冷往冷离宇旁边微微移了一下,冷离宇见状,连忙伸手扶着凌冷冷坐起身,一脸紧张地说道:“什么事。小心点。”
凌冷冷忍着疼痛,脸色苍白,额头渗出汗珠,对冷离宇说道:“帮我去打听玉儿现在在何处,这段时间我都很担心她,奈何现在伤势过重,行动不便,不能亲自去打听她的消息。这是第一个。”
冷离宇应声道:“好,我定当尽力去办。第二件呢?”
凌冷冷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此次出来带了多少银两?”
冷离宇听蒙了,满脸疑惑地说道:“啊?你要干嘛?”
凌冷冷轻咳两声,缓了缓说道:“我想着我这伤病后续调养也需不少花费,我不愿过多亏欠他人。你替我先还了羽公子这段时日请人为我看病、抓药调理的花费先还了。”
“多少?我等下就给了。”冷离宇急切地问道,他挺直了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凌冷冷,神情中满是干脆与豪爽,仿佛只要凌冷冷说出数字,他便能立刻兑现。
“九百两。好像不止九百了。”凌冷冷微微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后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此刻的她斜靠在床边,面色苍白,伤病的折磨让她显得格外虚弱。
冷离宇一听到这个数目,脸上瞬间露出惊讶无比的神情,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喊道:“多……多少?!”他的声音因为太过震惊而变得有些尖锐,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仿佛被这个数字重重地冲击了一下。他原本从容的姿态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摆动了几下。
“你……你吃的是金子?这么多?凌姑娘,你此刻把我卖了也值不上那么多啊。”冷离宇连忙调理了坐姿,神色略显紧张,试探性地问道。他的目光中满是惊愕与不解,眉头紧锁,额头也不自觉地渗出汗珠。
“你听我说,主要是之前我昏迷不醒时,有位大娘把阿辰送我的王佩拿走了,之后这位大娘转手以六百五十两卖给了羽公子。我在想不能让羽公子这么亏。”凌冷冷越说越着急,双手在空中急切地比划着,一时未留意,动作过大不慎撕碰到伤口,不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凌姑娘,你别激动,交给我处理吧。”冷离宇连忙起身,伸出双手轻轻按住凌冷冷的肩膀,神色间满是关切与担忧,生怕凌冷冷又因过于激动而动作过大,再次碰到身上的伤。他心里暗自叫苦,若是凌冷冷的伤势因此加重,到时候冷离辰定要找他算账。想到此处,他咬咬牙,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同时轻轻拍了拍凌冷冷的手臂以示安抚。
“凌姑娘,你且安心养伤,这些事情我自会想办法解决。只是你千万莫要再这般心急,以免伤势反复,徒增烦恼。”冷离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为凌冷冷盖好被子,眼神中满是坚定,随后又缓缓地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轻轻拂过。
在门外静候的羽笙墨听到冷离宇刚刚于屋内那惊讶高呼“多少?”的话语,不禁唇角微扬,莫名地想笑。
“公子,您在笑什么呢?”春意满脸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羽笙墨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春意,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冷离宇的反应着实有趣。再者,从这一番对话中,能看出这凌姑娘在冷离辰心中的地位还是颇为重要,甚为看重的。”语罢,羽笙墨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神色间似有所思。
“不然,也不会让亲弟来接。只是公子,您好像没机会了。”春意巧笑着打趣羽笙墨,她那灵动的双眸透着几分狡黠。
此前她进去之时,无意看到羽笙墨的手握住凌冷冷的手,心中便揣测羽笙墨或许对凌冷冷有意。
“这可不能乱说。”羽笙墨回头看了一下春意,神色略显严肃,眉头微微一蹙,双眸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轻地示意她不可乱说。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在告诫春意,此事绝非她所想那般简单,不可随意揣测与传播。羽笙墨整了整衣袖,身姿依旧挺拔,却难掩此刻内心的一丝烦乱。
冷离宇从屋内缓步而出,举目便见羽笙墨正安坐于那小院子里的小石桌子之畔,他即刻趋前,抱拳施礼说道:“羽公子,此次承蒙您仗义出手搭救冷冷,若非您的大恩大德,只怕我们当真无缘再见了。这份深情厚谊,冷某没齿难忘。”
羽笙墨闻听此言,忙起身还礼,伸手示意冷离宇坐下叙话:“冷公子,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救则救,当尽力而为,见死不救之举,我等心存正义之人见了,必然会良心难安。”
冷离宇微微颔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目光满含期待地问道:“羽公子,可否烦请您与我讲讲是如何发现冷冷的?以及当时冷冷的状况究竟如何?”
羽笙墨沉默了片刻,双眸微闭,似乎在竭力回忆当时的情景,面色也略显凝重。冷离宇见状,连忙又说道:“羽公子,您别多心,我只是想要了解清楚个中详情,毕竟我此番带冷冷回冷傲国,还需向三哥详实禀报说明,万不敢有丝毫疏漏。”
羽笙墨轻抿双唇,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那日,我在季渊国为处理诸多繁杂事务,不得已逗留了许久。待诸事完毕,方启程返回我花盛国。
行至半途,我的手下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之所,忽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发现了凌姑娘。彼时,她娇弱的身躯遍体鳞伤,衣物破损不堪,血迹斑驳,气息微弱几近于无,昏厥在那冰冷的土地上。
我目睹此景,心中暗想,见死不救,实乃违背良心之举,有悖侠义之道。于是,当即下令,令手下在这宁静的小村落迅速租下这处空余的房子,又快马加鞭请来远近闻名的良医,倾尽全力为凌姑娘诊治。
在这漫长的十多天里,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日牵挂其病情,心中忧虑万分。所幸上苍慈悲,怜悯于她,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与精心医治之下,凌姑娘终在第十多日缓缓转醒过来。”羽笙墨说得条理清晰,毫无遗漏,眼中仍流露出当时的紧张与担忧。
冷离宇听完,面容肃穆,满含感激地说道:“原来如此啊,羽公子此番大恩,我冷离宇代表我三哥,衷心地多谢您。若不是您宅心仁厚,仗义援手,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他便撩起衣摆,正欲屈膝跪下,以表深深的谢意。羽笙墨见状,赶忙伸出双手,用力将其拦住,急切地说道:“冷公子,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啊!您居然能为您三哥有这份真挚恳切之心,我已然心领了。您这番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了。救凌姑娘本就是出于道义,万不可如此多礼。”
“放心,一千多两,我会替冷冷还羽公子的。”冷离宇郑重地示意着,表明自己定会支付这些时日羽笙墨照顾凌冷冷所花费的银两,神色间满是坚定。
“冷公子,凌姑娘何来亏欠我一千多两。”羽笙墨连忙摆手打断,语气急切地说道。他眉头微蹙,目光中透着疑惑与不解。
“啊?那是多少?那玉佩不是以六百两被你买了回来吗?”冷离宇此刻又懵了,脸上满是茫然,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不错,六百两我已经从那大娘手中要回来了,只花费了四百多而已。只是凌姑娘以为亏损了我的钱。”羽笙墨耐心地继续说道,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冷离宇闻听此言,急忙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他用手轻拍胸口,如释重负,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瞬间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