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合率领三万兵马,分成三个寨子,各自依靠险要的山势:一个叫宕渠寨,一个叫蒙头寨,一个叫荡石寨。
当天张合在这三个寨子里,各分出一半兵马去攻打巴西,留下一半守寨。
早就有探子跑到巴西报告,说张合带兵来了。
张飞急忙叫雷铜来商量。
雷铜说:“阆中这个地方地势险恶,可以埋伏。将军带兵出战,我出奇兵协助,就能捉住他。”
张飞拨了五千精兵给雷铜去了。
张飞自己带领一万兵马,离阆中三十里,和张合的兵马相遇。
两军摆开阵势,张飞出马,单挑张合。
张合挺枪骑马冲出来。
打到二十多个回合,张合的后军忽然喊叫起来:原来是看见山背后有蜀军的旗帜,所以骚乱起来。
张合不敢恋战,拨马往回跑。
张飞在后面追杀。
前面雷铜又带兵杀出来。
两下夹攻,张合的兵马大败。
张飞、雷铜连夜追击,一直追到宕渠山。
张合还是分兵守住三个寨子,设置了很多擂木炮石,坚决守着不出来打仗。
张飞在宕渠十里外扎下营寨,第二天带兵挑战。
张合在山上吹吹打打喝酒,就是不下来。
张飞让士兵大骂,张合还是不出来。
张飞只好回营。
第二天,雷铜又去山下挑战,张合还是不出来。
雷铜驱赶士兵上山,山上用擂木炮石打下来。
雷铜急忙后退。
荡石、蒙头两寨的兵出来,打败了雷铜。
第二天,张飞又去挑战,张合还是不出来。
张飞让士兵各种脏话骂,张合在山上也骂。
张飞琢磨着,没有办法。
对峙了五十多天,张飞就在山前扎下大寨,每天喝酒;喝到大醉,坐在山前辱骂。
刘备派人犒劳军队,看见张飞整天喝酒,使者回去报告刘备。
刘备大吃一惊,急忙来问孔明。
孔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军前恐怕没有好酒;成都的好酒很多,可以把五十瓮装成三车,送到军前给张将军喝。”
刘备说:“我弟弟向来喝酒误事,军师为什么反而送酒给他?”
孔明笑着说:“主公和翼德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翼德向来刚强,但是之前在收川的时候,义释严颜,这不是一般勇士能做的。
现在和张合对峙五十多天,喝醉之后,就坐在山前辱骂,好像旁边没人:这不是贪杯,而是打败张合的计策啊。”
刘备说:“虽然是这样,也不能大意。可以让魏延去帮助他。”
孔明让魏延送酒到军前,车上都插上黄旗,大大写着“军前公用美酒”。
魏延领命,送酒到寨中,见到张飞,说是主公赐酒。
张飞拜谢接受,吩咐魏延、雷铜各自带领一支人马,作为左右翼;只看军中红旗升起,就各自进军;把酒摆在帐下,让士兵大开旗鼓地喝酒。
有探子报告到山上,张合自己到山顶观望,看见张飞坐在帐下喝酒,让两个小兵在面前摔跤玩耍。
张合说:“张飞太欺负我了!”
下令今晚下山劫张飞的寨子,让蒙头、荡石两寨,都出来作为左右支援。
当天夜里张合趁着月色微明,带兵从山侧下来,直接到寨前。
远远看见张飞点着很亮的灯烛,正在帐中喝酒。
张合带头大喊一声,山头擂鼓助威,直接杀进中军。
只见张飞稳稳坐着不动。
张合冲到面前,一枪刺倒,却是一个稻草人。
急忙勒马回去的时候,帐后连珠炮响起来。
一员将领带头,拦住去路,睁圆眼睛,声音像巨雷:正是张飞。
挺矛骑马,直接冲向张合。
两人在火光中,打到三五十个回合。
张合只盼着两寨来救,谁知道两寨的救兵,已经被魏延、雷铜两将打败,顺势夺了两个寨子。
张合不见救兵来,正没办法,又看见山上起火,已经被张飞的后军夺了寨栅。
张合三个寨子都丢了,只好跑到瓦口关去了。
张飞大获全胜,报告到成都。
刘备大喜,这才知道张飞喝酒是计策,就是要引诱张合下山。
却说张合退守瓦口关,三万兵马已经折了两万,派人问曹洪求救。
曹洪大怒说:“你不听我的话,强行要进军,丢了重要的关隘,现在又来求救!”
就不肯发兵,让人催促张合出战。
张合心里慌,只好定下计策,分两队兵马去关口前偏僻的山里埋伏,吩咐说:“我假装失败,张飞肯定会追来,你们就截断他的退路。”
当天张合带兵前进,正好遇到雷铜。
打了没几个回合,张合逃跑,雷铜追上去。
西边的军队一起出来,截断了退路。
张合又回来,把雷铜刺死在马下。
败军报告给张飞,张飞亲自来和张合挑战。
张合又假装失败,张飞不追。
张合又回来打仗,没打几个回合,又逃跑。
张飞知道是计策,收兵回寨,和魏延商量说:“张合用埋伏计,杀了雷铜,又想骗我,为什么不将计就计?”
魏延问:“怎么做?”
张飞说:“我明天先带一队兵马过去,你却带领精兵在后面,等伏兵出来,你可以分兵攻打他们。
用十多辆车,各自藏着柴草,堵住小路,放火烧他们。
我趁机捉住张合,给雷铜报仇。”
魏延领了计策。
第二天,张飞带兵前进。
张合的兵马又来了,和张飞交锋。
打到十个回合,张合又假装失败。
张飞带着马步军追上去,张合边打边跑。
引张飞过山峪口,张合把后军当作前军,又扎住营寨,和张飞又打,指望两批伏兵出来,要围困张飞。
没想到伏兵却被魏延的精兵赶到,冲进峪口,把车辆截住山路,放火烧车,山谷里的草木都着了,烟迷了路,兵出不来。
张飞只顾带兵冲突,张合大败,拼命杀开一条路,跑上瓦口关,收拢败兵,坚守不出来。
张飞和魏延连日攻打关隘攻不下来。
张飞见没效果,把军队退后二十里,却和魏延带着几十个人,自己去两边寻找小路。
忽然看见几个男女,各自背着小包裹,在偏僻的路上攀藤附葛地走。
张飞在马上用鞭子指着对魏延说:“夺取瓦口关,就在这几个百姓身上。”
就叫士兵吩咐:“不要惊吓他们,好好叫那几个百姓过来。”
士兵急忙叫到马前。
张飞用好话让他们安心,问他们从哪里来。
百姓说:“我们都是汉中的居民,现在想回家乡。
听说大军打仗,堵住了阆中的官道;现在过苍溪,从梓潼山桧川进汉中,回家去。”
张飞说:“这条路到瓦口关远近怎么样?”
百姓说:“从梓潼山的小路,是瓦口关的背后。”
张飞大喜,带百姓进寨子,给了酒食;吩咐魏延:“带兵扣关攻打,我亲自带领轻骑兵从梓潼山攻关后面。”
就让百姓带路,选了五百轻骑兵,从小路进去。
却说张合因为救兵不到,心里正郁闷。
有人报告魏延在关下攻打。
张合披挂上马,正要下山,忽然报告:“关后四五处起火,不知道哪里的兵来。”
张合自己带兵去迎。
旗帜打开,原来是张飞。
张合大惊,急忙往小路跑。
马走不了。
后面张飞追得很急,张合弃马爬山,找路逃跑,才得以逃脱,随行只有十多个人。
张合步行到南郑见曹洪。
曹洪看见张合只剩下十多个人,大怒说:“我叫你别去,你拿了文书要去;今天折损了所有的兵马,还不自己去死,还来干什么!”
喝令左右把他推出去斩了。
行军司马郭淮劝谏说:“三军容易得到,一个将领难求。张合虽然有罪,却是魏王很喜欢的人,不能随便杀。
可以再给他五千兵马直接去夺取葭萌关,牵动他们各处的兵马,汉中自然就安定了。
如果不成功,两个罪一起罚。”
曹洪听从了,又给他五千兵马,叫张合去夺取葭萌关。
张合领命走了。
却说葭萌关的守将孟达、霍峻,知道张合的兵马来了。
霍峻只要坚守;孟达一定要迎战,带兵下关和张合交锋,大败而回。
霍峻急忙写文书到成都。
刘备听说了,请教军师商量。
孔明召集众将在堂上,问:“现在葭萌关紧急,必须从阆中调回翼德,才能击退张合。”
法正说:“现在翼德的兵马屯在瓦口,镇守阆中,也是重要的地方,不能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