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早就下定决心和EU同行，杨鑫钰现在再怎么表忠心也不会让他反悔背刺EU。

……

宴会结束，华丽的大厅渐渐变得冷清。宾客们陆续离去，只留下空旷的座位和满地的彩纸屑。静默的侍者们开始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灯火通明的宴会厅，被沉默侵蚀后也显得黯淡无光。再喧闹的宴席也有散场的一天，恒久的静默和压抑才是这片宙域的常态。

杨霜钰和自己的朋友们玩得尽兴，早早就去歇息。杨二正在点评杨宏钰今天的表现，杨鑫钰打发随春生先回去，准备自己一个人和杨二对峙。

杨二今天的表现有点反常。他把大部分事务放手交给了杨鑫钰和杨宏钰，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尤其今天他还破天荒教授了杨宏钰很多以前从未教给他过的东西，颇有一副交代后事的架势。

“爸，爸，你先停一停，”杨宏钰面对杨二的倾囊相授有些消化不良，“不然你先和哥说事吧，他在那里等你半天了。”

“你和你哥不一样。他就算没了杨家，只靠自己也能在军部干下去，你就像你爸我一样，只剩点小聪明了。”杨二看了杨鑫钰一眼，暂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不是，爸你别这么说……”杨宏钰对杨二反常的态度感到不安，“我上次和你说要学怎么管事的时候你还说我太小了呢……”

“我现在想通了，不行吗！”杨二一巴掌呼到杨宏钰脑袋上，“教你你就好好学！别哪天流落街头把自己饿死了！”

“小叔。”杨鑫钰在旁边听着，也感觉到了不对，连忙上来搭话。

“哥你们聊，我先去看看收拾得怎么样了哈……”杨宏钰趁机溜号。

“你小子！”杨二抬手作势要打人，最后却也是只注视着杨宏钰逃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透露出落魄和……悲切。

“小叔，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要教宏钰管事了？”杨鑫钰没直接提出共妻法案的事。

“还不是看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傻里傻气的。他自己傻就算了，他还有个妹妹，当哥哥的这么傻可靠不住啊……”杨二揉了揉脑袋，“不过太靠谱了也不好……像我哥那样那么靠谱的话可是会英年早逝的。”

听到杨二提起父亲，杨鑫钰不免又心虚几分。

父母在世时和小叔的关系算不上很好，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吵架。只不过那时他还小，大人们吵架时从不让他旁听吵了什么。可偏偏就是这样关系不太好的小叔，却在父母离世后把他当成自己亲儿子一起养大，替自己出谋划策。

“说吧，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又是共妻法案？”杨二整理好表情，面向杨鑫钰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迫。

“……是。”杨鑫钰还是说出了口。他答应了随春生，更何况杨二这些年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这样也是在勒紧杨二的缰绳，是为了杨家好。

“你可以和我闹，但不能是为了随春生，知不知道？”杨二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心思绝对不简单，你要是不把他当敌人防备，小心哪天被他忽悠得命都给出去。”

“我自己有考量，小叔不用担心。我只是觉得共妻法案确实不应该落地。上次你让赵总牵线搭桥，他用张家的人把共妻法案曝光了出去，张月辉气得直接把那几支旁支从张家除名了，可这件事还是对张家造成了影响……如果他能说动赵总让那几支旁支撤回，最后就该你顶上了，这对杨家也不好。”

“呵……对杨家不好，”杨二冷笑一声，“我干过不好的事多得去了。”

“小叔……”

“我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你不要来劝我，”杨二打断了杨鑫钰，“不过这次，我允许你和我闹。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们要分家了。”

杨鑫钰终于觉察到杨二的异常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