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宁府司在担心什么,此事明明跟神机府无关,只不过是歹人假冒神机府的名头行事,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由袁捕头负责此案,宁府司也不用太过担心。”公输胜宽慰道。
“公输门主请坐,唉,我心中烦乱,有些失了礼数,我心中隐忧倒不仅仅因为此案,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神机大赛之后,太后驾崩,城内无相门和胡人奸细接连闹事,虽然都被抓了,却又跟着出现这个案子,这些事好像隐约都跟神机府脱不了干系,我身为府司,却根本看不透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所以总有种被人提线拿捏的感觉……”宁府司叹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神机府在朝廷中本就是一个超然的所在,又肩负着造福国民甚至制作神兵利器装备军队的重任,所以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也是正常的,若是神机府一事无成,你就是跳起来蹦起来让人来找你麻烦,恐怕都没人搭理你吧。”公输胜坐下来说道。
“公输门主别开玩笑了,此时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不过你说的没错,神机府之所以会惹上这么多麻烦,除了你说的原因外,我想不仅是胡人或者是通胡的汉奸在作祟,即使各个神机门派也对我们也是心存芥蒂,毕竟和他们几十上百年的传承想必,神机府不过一二十年的功夫就笼络这么多人才,在神机门派中特立独行,怎能不招人嫉恨?”宁府司忧心忡忡的说道。
“咦,难道这一次冒充你们的人不是无相门的人,而是咱们的神机门派?”公输胜听他一番说辞不禁感到愕然。
“我只是这么抱怨,非是这么认为,唉,诚如你所说,多半还是无相门的余孽未能肃清,否则谁能将孟子洲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宁府司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听说你公输门主已经向皇上提交了辞官的奏折?”
“嗯,不过因为出了千斤驮的事,皇上一直没有答应。”公输胜倒也没打算瞒他。
“我真羡慕你,在京城为官让我始终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却又不敢轻易提出请辞,我不像你,公输家就你一个人做官,潇潇洒洒,说走就能拍拍屁股走开,我们宁家在京城这么多人为官,关系盘根错节,岂是想走就能走的脱的?”宁府司回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我也是在心中挣扎了许久,又的确是年纪大了,这才动了远离权力争斗的决心,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想着要辞官么?我在你这个年纪,心中想的还是怎么才能让皇上提拔,一直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公输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府司打断——
“那是你经历顺遂,自然不会有这种想法,可是我在神机府却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朝堂内斗,墨门昔年多么荣耀,颜其慎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那都是拥有着极高的名望,可是只因箭楼一案,立刻就被诛灭九族,之后虽然查出是件冤案,皇上也不过一纸告示而翻案,可是死去的人终究难以复生,又比如这一次你们鲁门也差点因为千斤驮一案深陷其中,若非你们门下出了个陈灵犀这样难得的有天分的弟子,恐怕也难逃罪名,还有朝堂上那些来来去去的官员,对我来说还不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警示吗?”
“你倒是看得很透彻,我在朝堂争权夺利的漩涡中浑浑噩噩安然度过这么多年也真是运气,也许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公输胜唏嘘感慨道。
两人正说着话,芙蓉门的梅嫽前来拜访。
公输胜和宁府司连忙起身去迎接。
“梅掌门大将光临,让本府蓬荜生辉!”宁府司热情地欢迎梅嫽的到来。
“宁府司太客气了,敢问颜凉在不在这里?”梅嫽没有进府,站在门口问道。
“颜凉?他不在这儿……灵犀,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公输胜扭头问陈灵犀。
“哦,陈灵犀兄弟,他在京杭镖局。”陈灵犀想起孟子洲的话。
“嗯,多谢告知,这便告辞了。”梅嫽说走就走,让公输胜和宁府司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梅掌门找颜凉……”公输胜大感好奇。
“没什么,只是想将他家的老宅还给他。”说完,梅嫽就带着两名弟子匆匆离去。
“咦,芙蓉门花了巨资买下的颜府,难道要白白送还给颜凉不成?”宁府司讶然道。
“看来芙蓉门也是要离开京城了……”公输胜推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