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载着白羽的出租车离开,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白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白羽哥哥,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了,你和其他人不是那么的不同,但是我真的不想耽误你更多了,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如果接下来我可以活得不那么丑陋,我一定会去找到你,再叫你一声白羽哥哥。
她缓缓低下头,自己的校服上还写着白羽的手机号码。
兜里还装着刚才白羽塞给她的纸币,那是对方留给她最后的温暖。
女孩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如同前天晚上在那个冰冷的小巷。
不过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一瞬,她便恢复了过来。
因为她刚刚答应过白羽哥哥的,一定会坚强。
她站起身子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在她去那个地方之前,还有两件事是她需要做的。
一个是把要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能带的就带上,尤其是妈妈留给她的那件遗物。
还有一个是她想要见见去世妈妈的最后一面。
那晚她的妈妈病逝后,房东就叫来人,把她妈妈像丢垃圾一样弄走了,导致白雨就连自己妈妈被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在她去福利院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知道妈妈被埋在哪了。
她来到一栋居民楼下,那是她以前和妈妈一起住过的地方。
她在楼道口站了一小会,有些踌躇,不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这一路上她鬼鬼祟祟的,生怕突然遇到那个可恶的房东。
很快她便来到了自己家的房门前,她掏出钥匙,希望可以打开家门。
随着钥匙插入锁节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门开了。
还好,锁没有换。
但是房屋内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家中的情况如同狂风过境,完全就是被翻了个底朝天,桌椅杂乱的摆放着,所有柜子都抽屉都是打开的,里面现在已经空无一物。
白雨有些失魂落魄的冲进卧室,在床头柜中翻找着,那里面原本应该有妈妈留给她的遗物....
一枚金戒指...
出门谋生那天她原本想带在身上的,但是走的太急,忘记了。
不过现在很明显,东西已经没了...
小家伙死死攥紧拳头,就连关节都有些发白。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一定是那个可恶的房东....
这一次,她不想再退缩了,就算拿不回妈妈的遗物,最起码也要知道妈妈被混蛋房东葬在了哪!
她离开了这个曾经和妈妈一起生活了三年的破屋子,径直来到二楼走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户人家,此时房门敞开。
屋子里面有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面相看起来甚是尖酸刻薄。她穿着高跟鞋,此时正在屋内生火做饭。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那个中年妇女朝着门口瞥了一眼,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白雨。
“呦,我道是谁呢,小贱种,你那天跑走的样子可是很威风呢,老娘拦都拦不住。今个怎么想着回来了?是不是这几天在外头吃尽了苦头,现在想想还是老娘给你安排的人家好了?”
白雨的神情有些严肃,没有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而是伸出手喊道:
“把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中年妇女满脸讥讽,她抬起右手,中指上有一枚金色的戒指在闪闪发光,那正是白雨妈妈的遗物:
“什么叫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这不过是你们母女俩欠老娘的房租罢了。”
听到对方强词夺理,白雨感到有些愤怒:
“可是我们只是欠你几百块钱房租!你凭什么抢走我妈妈留给我的金戒指!你已经把我和妈妈家里的东西全卖掉了,为什么要连妈妈留给我的遗物都不放过?”
“你不会真以为你们母女俩那堆破烂能卖几个钱吧。”
中年妇女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你个小贱种讲话可不要不凭良心,别忘了,是老娘我给你妈收的尸!给你妈收尸不要钱啊?要不是老娘我大发慈悲,你妈在床上躺到发烂发臭都没人管。”
“你明明就是嫌弃妈妈影响你的房子!我不准你这样说我妈妈!”
白雨此时被对方气得浑身发抖,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哼,老娘我偏要说,这金戒指也不过勉强抵得上给你妈的收尸费。你说得没错,老娘就是嫌弃你妈那个死人,她死在老娘的房子里,给老娘的那间屋子弄得到现在都租不出去,这笔账老娘还没和你们算呢!”
中年妇女往地上啐了一口丝毫不留口德:
“要我说,你妈就是个该死的晦气东西,活着的时候一身病气,现在死了还要死在我房子里来恶心人,还不如去哪里找个没人的地安安静静地死在外面,她好我也好!”
“刘!美!玲!”
白雨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已然刺破皮肤流出鲜血,她恨得咬牙切齿: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准你这么说我妈妈!”
“嘴长在老娘自己身上,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不是老娘把房子便宜租给你们,你们母女俩早死在外面了。你这个小贱种,还敢直接叫老娘我的名字,真不知道你那个晦气的妈是怎么教育出你这个贱种的,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刘美玲说着便走上前一把抓住白雨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去撕白雨的嘴。
而白雨此时也已经气疯了,一口咬在对方的手上。
以前妈妈还活着的时候,由于害怕换来对方的报复,所以她不敢得罪房东刘美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