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鲁木齐的医院里陪了沈石溪三天,看着他的腿伤逐渐稳定,白漫晴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于是准备前往罗河,看看沈石溪住院的妈妈。
到达罗河时已是晚上,白漫晴站在门前,掏出沈石溪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封味道,她伸手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让家具上的灰尘变得无处遁形。
白漫晴没有丝毫迟疑,她卷起袖子,准备开始收拾。
正当她拿着抹布开始清理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电话那头传来沈石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你到了吗?路上还顺利吗?”
“嗯,刚到。正准备收拾一下呢。”
“家里很乱吧?”沈石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这么整洁还能说乱?”白漫晴看着秩序井然的客厅打趣道,“一点都不乱,就是稍微有点灰。”
“你就收拾下卧室,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能不收拾的就别收拾,反正过段时间我就会回家,到时候我再收拾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白漫晴顿了顿,“你快休息吧。我收拾下就睡了。”
第二天,白漫晴早早地起来,准备好早餐,又去水果店买了个果篮,就前往医院看望沈妈妈。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她的心情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许久未见,再次见面却是在医院,她还是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当她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许多。
透过门窗,白漫晴看到一个女生正和沈妈妈在聊天。女生的长发轻轻垂在肩上,正细心地倾听着沈妈妈讲话。从她们两个人的表情来看,聊的应该是十分融洽。
白漫晴脑中闪过冯清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今天是工作日,她终归是要上班的吧。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妈妈见到白漫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没看错吧?是白姑娘吗?”
白漫晴微笑着走了进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是我。伯母,听说您生病了,我过来看看您。”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那么远赶过来,也不嫌累。”沈妈妈看着白漫晴,脸上的惊讶依旧没减。接着,沈妈妈转过头,对那个女生介绍白漫晴,“清儿,这是老大的儿媳妇,小白。”然后又对白漫晴说,“小白,这是我的干女儿,冯清,你叫她清儿就好。”
听到冯清的名字,白漫晴心中一动,没想到还真是她。又偷偷的打量了下冯清,心想看着倒是个温柔知性的好姑娘。于是,她主动走上前,微笑着和冯清打招呼,“你好,冯清。谢谢你来照顾阿姨。”
冯清站起身,她是,她微笑着回应,“白姑娘,你好。阿姨本就是我的干妈,我来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这干女儿啊,真的很好。只要有时间就过来,又给我送饭又陪我说话的······ ”说着说着,沈妈妈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干妈,咱们是一家人嘛,说这些干嘛。再说了,你怎么不说你对我的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留给我一份,什么好吃的都想带着我去吃······ ”
白漫晴就这样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亲如母女,一来一回热火朝天的对着话。从家长里短到养生之道,话题不断。白漫晴虽然也努力想要加入对话,但很多时候却发现自己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她为沈妈妈能有这样一位贴心的干女儿感到高兴,又隐隐有些不安,实在是不太理解冯清为什么这么尽心尽力,其中是否有沈石溪的因素。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未免太过狭隘,也对冯清有些不公平。又怪自己有些过于疑心疑鬼了。
白漫晴就这样默默的观察着冯清的一举一动,她发现冯清不仅言语温柔,而且行动也非常细心。她会不时地为沈妈妈调整枕头的高度,或是为她倒上一杯温水,问询她是否有什么不适。
终于,冯清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对沈妈妈说道,“干妈,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您要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您。”
沈妈妈显得有些不舍,但还是微笑着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
冯清离开后,沈妈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随即又转向白漫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这几天真是多亏了冯清,她真是比我那两个儿子都还要贴心。那两个小子,竟然一个都没回来看看我,真是······ ”
白漫晴轻轻握住沈妈妈的手,温柔地安慰道,“伯母,沈石溪他是因为实在是走不开,他心里很担心您的,天天关注着您的情况呢。”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妈妈看着白漫晴直接问道。
“阿姨,您为什么这么想?”
沈妈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我自己的儿子我了解,以老大的脾性,若不是他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肯定会回来的。有一次,我因为急性阑尾炎住了院,那时候,他正在上海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知道我住院后连夜赶了回来。这一次好几天他也没回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但我也问过清儿和张畅,他们都躲躲闪闪的,不愿告诉我真相,你不会瞒我的对吧?”
看着沈妈妈情绪越来越激动,白漫晴连忙安抚道,“伯母,您先别急。他们也是怕您担心,所以才没告诉您。但您放心,他真的没什么事。”
沈妈妈半信半疑地看着白漫晴,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满是对儿子的牵挂与担忧。“那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不要瞒着我,我能承受得住。”
白漫晴有些矛盾,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妈妈真相。但她看到沈妈妈眼中的担忧,又觉得她应该知道真相。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如实相告,“伯母,您别担心。他就是腿受了点伤,现在打着绷带,所以行动不是很方便,就没回来看您。不过您放心,医生说了,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康复的。”
“不就是腿受伤了吗,那有什么好隐瞒的?”沈妈妈不解。
“一开始他以为情况可能比较严重,需要截肢,但后来······ ”
沈妈妈的脸色一变,惊呼道,“截肢?”她紧紧抓住白漫晴的手,指甲几乎嵌入了白漫晴的皮肉中,“怎么这么严重,还要截肢?”
“伯母,他没事,他不需要截肢,您别激动。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沈妈妈依旧有些不放心,继续抓着白漫晴确认道,“那你没有其他什么瞒着我的吧,真的就是养养就好了是吧?”
白漫晴强忍着疼痛,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伯母,您放心吧。我真的没骗您。他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医生都说恢复得很好。国庆左右他就能回到罗河,到时候您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骗您了。”
听到这里,沈妈妈脸上的紧张与担忧稍微消散了一点,抓住白漫晴的手放松了下来。“吓死我了。年纪一大,真是害怕了。要是真要截肢,以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