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看您还是换上那套湖蓝色对襟兰花罗裙吧,您不是最喜欢兰花样子了吗?”
诗环自从刚刚知道了太保府宋菡清递来了帖子,邀小姐过府一聚之后,已经给沈蒹霜重新换了两身衣服,连发髻都反复梳了几回。
起初沈蒹霜也任着她折腾,诗环那愉悦的心情都把她带动了起来,自己也许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的畅意了。
可看着诗环愈发夸张的行为,她赶忙‘求饶’:“小环,我是去与表姐相聚,不是去跟男子相面,没得必要如此隆重。”
诗环仍有几分不满意地打量着自家小姐,轻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小姐必须带上那只彩蝶搂银碎花华胜,可不能再说什么太沉就要摘下了。”
沈蒹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好...都依你,好不好,小环。”
诗环看着面前笑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心里自是美滋滋的,她发现沈蒹霜真的是越来越开朗,也越来越聪慧、美丽了。
从前小姐总是陷入愤怒的情绪,一门心思都在要战胜李氏母女这件事上,可屡战屡败,因此日日郁郁寡欢,整个人都似蒙了尘的明珠,虽贵为将军府嫡女,却无半分贵女气度。
可最近的小姐,再也不会因着那两位而有过大的心情起伏,反而都能沉着应对,往往所安排的事情,都令自己佩服不已。
‘也许是小姐长大了,这样的小姐真好!’
诗环在心里默默感叹着,跟着被自己装扮好的沈蒹霜走出了苑子,前去膳厅用膳。
今日沈蒹霜穿着一身湖绿色翠烟衫,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乌黑的发丝绾成一个松松的云髻,看似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环着墨色的宫涤。
而额前斜斜插着的那只彩蝶搂银碎花华胜却是最引人注目,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走动时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
沈蒹霜面容清丽,身姿娉婷,哪还有过去那种不伦不类的样子,仿佛一场大雨过后盛开的海棠,惊艳了一众府内的下人。
待二人来到膳厅,却如昨日一般,依旧没看到李嘉芝母女二人的身影。
连续两日的反常之举,看来自己在字谜竞技中得胜之事,确实是给她们母女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沈蒹霜坐定后,饮着茶水思索着她们或许所谋划之事,心中已有了隐隐的猜测。
早上诗环派出的人打探到,李氏母女苑中的人在四处接触上京的各世家之人。
其目的并不难猜,不需要知晓交谈内容,便可推断出定是对自己的栽赃与造谣。
而此时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栽赃,便只有诬陷她在墨香书坊得中中等彩头之事。
但沈蒹霜也不是毫无准备,所以此刻心下也无多少忐忑,只待李氏母女出招,而自己则要给她们一个‘惊喜’。
沈蒹霜坐了一会,没有等到李嘉芝母女出现,却看到沈慎带着随从到了膳厅门口。
“父亲。”
沈蒹霜起身乖巧的行礼,沈慎则上前扶起女儿,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看着沈慎面色不佳,沈蒹霜开口询问:“父亲,是有什么事情吗?怎没见妹妹与李姨娘?”
沈慎饮了口茶,露出一抹忧色:“曦儿不知怎么地在昨日伤了手,让府医来看也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此刻李姨娘在她苑子里照顾着呢。”
沈蒹霜听到沈葭曦手上受了伤,心里一阵疑惑,复又开口:“妹妹...怎么会?手上伤口严重吗?不是昨日被姨娘叫了回来,并未去学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