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曦在屋里拿着一本佛经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母亲与安嬷嬷低声商讨着什么,却又不许自己靠近去听。
“夫人,老奴趁着无人之时察看过灼泽苑二人的行囊了,果然在里面发现一条与今日两位小姐所穿一模一样的罗裙,现下已偷偷将其剪碎。”
安嬷嬷这两日一直待在这寒岩寺内,提前安排部署,刚刚沈府一众人到达山脚处之时,她也乔装在人群里偷偷看着。
而自己的痴傻儿子则日日被困于屋内,此刻已躁动不安,若不是安嬷嬷用偷带来的肉食安抚着,怕早就闯了出去。
等沈府众人的行囊被送了上来,她也立刻前往沈蒹霜屋舍内翻看,当看到备好的另一套相同衣衫,虽然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计策,但她知道毁掉便万无一失了。
李嘉芝满意地听着安嬷嬷的回禀,虽听闻沈蒹霜多带了一身罗裙,心里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可又觉自己此次计划缜密,毕竟安嬷嬷有子之事除了自己与女儿并无人知晓。
“你那儿子是否已经教明白了?别有所错漏。”
李嘉芝眼里带了几分狠厉,她虽向来满意安嬷嬷行事,可她那先天不足的痴儿自己却放心不下。
安嬷嬷看到主子似有不信任之感,立刻笃定地保证道:“夫人放心,我日日都对他描述大小姐的身姿容貌,现下他对那大小姐可是思念得很,感谢夫人给我儿安排了这等好姻缘......”
李嘉芝看到安嬷嬷此刻脸上狠毒的笑容,不由地更安心了几分,只有自己用的刀足够锋利,才能一举割下敌人的头颅。
今夜,她定要那沈蒹霜身败名裂!
待安嬷嬷离开屋内,沈葭曦马上跑到母亲身前,撒娇道:“母亲,您跟安嬷嬷说了什么说这般久?连我都避着......”
李嘉芝温柔地扶了扶女儿额前的碎发,出言吩咐道:“今夜你跟秋雨乖乖待在屋里不要出来,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方便知道...等到明日,一切你便都知晓了。”
沈葭曦知道母亲定是安排了那个傻子去对付沈蒹霜,可具体细节不让自己清楚,又言及自己的年岁,难道是...?
她似是猜出了母亲的计划,心里片刻震惊后又转为狂喜,这下沈蒹霜可彻底翻不了身了!
虽可能性不大,但也盼着最后沈蒹霜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嫁给安嬷嬷那个痴傻儿子。
沈葭曦已明白了一切,但依旧装作懵懂样子,继续娇嗔道:“母亲,您都忙碌一日了,快让女儿给你松松肩膀。”
随后便站起身,纤纤十指轻轻地在母亲肩上揉捏,李嘉芝自是知道女儿这是在讨好自己,也闭目享受起来。
“母亲,今日那住持到底所言何意?我看并非是空穴来风,但为何莫名地来对我们说上那么一通?”
沈葭曦依旧在思考今日释观住持所言,从小到大,所有人对她的言论,她都恨不得翻来覆去的反复琢磨,实在想不通的,还要拉着李嘉芝为自己开解。
李嘉芝睁开眼睛,想起释观住持所言,自己也是颇觉头疼:“那住持应是佛法甚深,观人入微,他之言语似是道破了我的筹谋,只是不知可有与那沈蒹霜谈及此事。”
沈葭曦手上动作一停:“他看破了母亲所谋划之事?我怎没听出来...”
李嘉芝叹了口气,道:“或许是我多想了,你我母女筹划多年才得以到这一步,他一初见僧人又怎能看出什么,或许只是他故弄玄虚吧...”
沈葭曦思考片刻,也觉得母亲言之有理。
自己与沈蒹霜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定然是命运纠葛。再者,她马上也要是将军府嫡女了,这一步一步岂不都是自己命运的选择,在母亲的安排下,之后只会更加顺遂。
于是,她也不再去纠结住持所言,心里反而期待看到明日沈蒹霜落难的模样。
天色渐暗,李嘉芝又叮嘱了女儿几句后,便回去了与沈慎的屋子,沈葭曦则在屋内与秋雨下棋解闷儿。
一旁屋舍内的下人们也被提前吩咐了:今夜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门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