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此啊...”
祝霖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下一刻说出的话吓得沈府众人再次齐齐跪下:“我还以为昨夜的这名刺客是你沈慎派来的...”
沈慎正在思索如何张口,一旁跪着的沈葭曦眼中噙泪出了声:“回禀太子殿下,这男子确实不是我府中人...父亲忠君爱国,常常教导小女要敬重皇室,殿下明鉴啊...”
她语气婉转,又有几分哭腔,小脸上梨花带雨,娇媚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泪花,眼前这一幕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图模样。
沈慎也立刻抱拳:“殿下,您的意思是这名男子昨日胆敢前去行刺?不过...微臣都不知您在此处,这歹人如何得知的?还有这安嬷嬷怎会与之在一起...臣惶恐啊,望殿下解惑!”
他知道在太子面前万不可自作聪明,祝霖既已把这两人丢到自己院内,定是有所猜疑,若一味狡辩撇清,岂不是更惹他不喜。
刚刚自己的小女确实有些冒进了。
祝霖再次忽视了沈慎的言语,反而看向沈蒹霜:“沈大小姐,怎么不言语几句?”
沈蒹霜一直跪在一旁,脑中思绪万千,不知这太子到底所为为何。
可这时却不得不开口了:“太子殿下,小女不过一深闺女子,看到这可怖的一幕,早已六神无主了,请殿下恕罪...谅解小女的笨嘴拙舌。”
因为猜不透祝霖的意图,她只好扮拙保全自己,此刻越是隐藏锋芒,才是越安全。
不过,为了维护沈慎她又似鼓足勇气般张口道:“家父...家父的确从无不敬之心,求殿下明鉴!”
话毕,她一脸惊恐模样,赶忙给祝霖磕了几个头后,深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祝霖看向沈蒹霜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然后起身把沈慎扶了起来:“沈将军,何必这般拘谨啊,你的忠心我与父王自是相信的...”
随后,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着众人说道:“这名刺客是昨夜在我院内截获的,当时他劫持着这名老妇,威胁我放其离开。”
然后,脸上挂上了一个惋惜神色:“老妇言及自己乃是镇国将军府下人,我当即是拼命去救,可终是晚了一步...”
祝霖一副忠君爱民的样子,让包括沈葭曦在内的沈府一众女子都如沐春风,齐齐觉得这太子当真是英勇无双。
可沈慎、沈蒹霜、李嘉芝三人,难得的保持一致,面色不变,可心里全是不信。
特别是沈蒹霜,她低低的头颅中此刻万分震惊,他不知这祝霖为何要撒谎,为铁柱及安嬷嬷遮掩。
铁柱痴傻之人,怎会被认作刺客?
而安嬷嬷是其亲母,不可能被他挟持,更不会最终被他杀害?
这祝霖满口谎言,到底为何?
刚刚一见到他就萦绕在心中的奇怪感觉,这刻更加明显,她觉得有一层雾挡在她的面前,让她始终看不清真相。
虽沈慎知晓太子所言皆虚,可听到他所说反而是保全了自己府的,感激地抱拳作揖:“谢殿下隆恩!让殿下屈尊去解救我府下人,微臣感激不尽!”
“小事...小事,倒是我看沈二小姐满面悲戚,怕是与这老妇感情颇深啊...”
祝霖看向沈葭曦,脸上露出一个心疼表情,惹得后者害羞地低下了头。
沈葭曦羞涩回话:“殿下英勇,小女敬佩...这安嬷嬷自小看我长大,却没料到...小女,失仪了,殿下恕罪。”
她说着说着又要哽咽起来,但仍楚楚可怜地看着祝霖。
祝霖似是十分欣赏沈葭曦,上前扶起她,开怀笑道:“二小姐不必这么多礼,我想起一句诗句,‘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此句用来称赞你是最恰当不过了。”
沈葭曦心里狂跳,知道自己定是入了太子的眼,脸上顿时红成一片,赶忙施礼,却不敢展露自己的欣喜之情。
祝霖扫视众人,在李嘉芝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后,对着沈慎说道:“沈将军,我这就走了,不过嘛...沈将军你的二女儿着实是教养地不错,不错...”
然后看向仍跪着的沈蒹霜:“这大小姐...哎,罢了,都留步吧。”
说完,像来时一般,自顾自地往屋外走去了,身后的太监、随从等浩浩荡荡地跟在其身后。
一时间所有人都放松下去,李嘉芝更是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而因着太子最后一句话,不少人都开始嘲笑起沈蒹霜,而沈葭曦则仍是喜不自胜,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嫁入东宫,日后成为燕国皇后了。
沈慎扶起李嘉芝,看她面色不佳,于是开口吩咐:“都散了吧,用过早膳,启程回府!”
诗环也忙将自家小姐搀起来,看着她一脸严肃,心中有了几分担忧。
因有了太子殿下的盖棺定论,寒岩寺内并未对安嬷嬷及铁柱之死再做过多的调查,反而因着李嘉芝出面言及要带死去的铁柱回府安葬,释观住持等人皆是露出感激神色。
而回到屋内休整的沈蒹霜这时仍在思索今早太子的目的,为何一番言语下来,反而替安嬷嬷洗脱了罪名。
太子昨夜受惊,杀了两人自无不可,但却编造谎言出言维护......
难道!
沈蒹霜脑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此刻手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