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曦本今日装扮好时,是十分有信心的,不仅要艳压沈蒹霜,还要在宫内吸引到众人的目光。
可现在的她却如霜打的茄子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只因面前的四名女子都装扮精致且各有各的特色,连最年幼的邓玉妆都看上去格外鲜活,让人印象深刻。
华服佳人在她眼前摇曳,那令人目不暇接的璀璨之色刺痛了她的眼眸,沈葭曦心中妒火熊熊,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她看向同样看呆了的郑卿朝,眸中波光潋滟,似有无尽委屈:“卿朝哥哥,她们四人当真是美不胜收,我一女子都要心动了......”
言罢,沈葭曦稍稍扯了一下郑卿朝衣角,微微垂首,眉间轻蹙:“我穿的是不是简直不堪入目......”
郑卿朝扭头便看到了如那雨中娇花一般的沈葭曦,实在是惹人怜惜,他赶忙道:“澄澄,你也是极美的!我看你今日穿这鹅黄色衣裙就恰似春日绽放的玉兰一般,一点不输于旁人的。”
沈葭曦听到他这般言说,心中翻滚的妒意得到了些许平息,一脸娇羞的看着郑卿朝。
“呵!‘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这首诗句沈二小姐都没听过吗?”
邓玉妆刚才就看出沈葭曦脸上神色不正常,虽然没什么大的动作,但明显眼神里是有着不忿的,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听到她让自己极其不舒服的言论。
“同为女子,我与几位姐姐都是互相欣赏,而怎么偏的你就一定要争出个高低美丑来?”
邓玉妆本来看到宋家姐姐今日这般不一样的模样,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她的身上。
却也知道总会有似沈葭曦这般,喜欢在女子面前攀比,反而在男子面前时候,就一副或自诩云淡风轻,或如她刚才那般故作娇弱之态的。
沈葭曦又被邓玉妆言语教训了,一张脸再次涨红,求助似的看向郑卿朝,可郑卿朝笨嘴拙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辩驳的话语。
因为本身邓玉妆所言本就不无道理,所以他只能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沈葭曦又看向贺宇、贺轩两人,眼里刻意蒙上水雾,配上她紧抿住的双唇,就差开口言说自己被欺负了。
贺宇有些不知所谓,毕竟他与沈葭曦并未交情可言,而与邓玉妆算是朋友,再加上刚刚情况他都看到了,也不觉邓玉妆做错了什么。
这沈二小姐总是一副弱者模样示人并无不可,但却想要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当做武器,就令他感到有几分不屑与之为伍了。
贺轩更是看都不看沈葭曦,有宋菡清与沈蒹霜这两位珠玉在前,他根本没心思去理睬旁人。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沈葭曦也没想到自己以前无往不利的扮可怜、装柔弱招数在这里根本行不通,脸上委屈的表情僵住,嘴角都开始抽动。
实在是她低估了面前几人的聪慧,在聪明人面前还是真诚几分为上,不然那些小心思谁人看不出呢?
“好了,邓妹妹莫要再与家妹玩笑了,时辰应是差不多了,这会儿说的口干舌燥,待到宴席上出了糗可就不美了。”
沈蒹霜心疼地拉过邓玉妆到自己身边,不愿她再与沈葭曦纠缠,毕竟本就不是一类人,沈葭曦永远不会明白为何梅花能够‘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
邓玉妆看到沈蒹霜眼神里的关心,顿时因着沈葭曦而不悦的心情化为烟消云散,再次嬉笑起来。
沈葭曦却嫉恨她们二人,自己明明只是感慨一句,怎么就平白挨了一顿奚落。
于是,她故意在郑卿朝面前,垂首默默落泪,颤抖着身子,然后又以帕掩面,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就是为了引得与沈蒹霜有婚约的郑卿朝更心疼自己,让沈蒹霜成为他心中的恶人。
果然,郑卿朝着急地安慰起他来,若不是她装模作样的拉着,怕又会要冲邓玉妆叫嚷起来。
正在这时,一直紧闭的朱漆宫门缓缓打开,沉重的声音有股莫名的威压之感,让不远处的众人一时都顷刻安静了。
一众宫女鱼贯而出,其最前方领头的是一位年迈的嬷嬷模样,所有宫人都发式规整,神色恭敬而谨慎,那位嬷嬷更是不怒而威,有着久经岁月沉淀的沉稳气度。
这些人自是前来接引他们入宫参加宫宴的,沈蒹霜几人立刻齐整的站好,神态自若,每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属于世家的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