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没有。”大雄的回答依然冷淡。
即便是胖虎这样的挚友,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和大雄交流了。更不用说瑶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大雄开口。
夏末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至今仍然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人。特别是大雄,他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壳包裹着,让人难以接近。
“呐……运动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伤吧?”瑶试着问道。
“谁知道呢。——今天看诊的时候我问问医生吧。”大雄的回答仿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喂、大雄!”胖虎有些不满地喊道。
就在这时,大雄竟然像害怕什么似的缩起了身子,用手护住脸。
或许是胖虎的唾沫溅到了他,但这也只是日常对话中的小插曲而已。至少在瑶看来,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然而大雄的反应却让人不悦。他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厌恶地扔下一张纸币在桌子上。
“回见。”大雄像逃一样离开了咖啡馆。
剩下的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张孤零零的一万元纸币上。(日元)
仔细一看,大雄点的咖啡竟然一口都没喝。
“跟他聊不下去了,真是的。”七海叹了口气嘀咕道。胖虎则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责怪七海的不懂事。
“我想大雄还需要一点时间吧。”胖虎温柔地说。
“可是都已经3个月了啊!他这是干嘛呢!?感觉反倒是我们有问题了!”七海不满地说。
“我也不明白。感觉也没法明白。你能想象吗?以那么凄惨的形式失去了所有家人……怎么可能会没事啊?”胖虎的语气充满了同情。
这是一场随时可能降临在任何人身上的悲剧。油罐车翻转事故,大雄家的车被卷入其中,面目全非。大雄的父母连尸体都难以辨认。
大雄自己也曾一度对生活绝望。他能像现在这样出院,回到社会生活中,简直就是个奇迹。
“咱们去看望他的时候,他不是更严重吗?连谁是谁都不认识,恐惧、暴躁,被绑在床上……现在,我觉得他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胖虎回忆道。
“就算如此大雄还是很奇怪啊。他看我们的那目光算是什么啊?简直就跟我们不是人似的。”七海不满地说。
“别说了,七海。”胖虎用强烈的语气制止了她,他既是在为挚友着想,也是在顾虑瑶的感受。
胖虎的温柔让瑶感到很开心,但她也知道不能太过依赖这份温柔。大雄是被害者,他比任何人都值得同情。
瑶对大雄的爱慕,终究只是她自己的心意罢了。当她鼓起勇气向大雄告白时,大雄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这怪不得他,毕竟他正处于人生的低谷。
瑶正是喜欢大雄这种不会随意回答,而是真挚地接纳她的心意的性格。虽然当时胖虎和七海乐观地说“没有拒绝就相当于你们成了”,但大雄之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而瑶再次见到大雄,是在一周后——隔着集中治疗室的窗户,她看到了病危的大雄那令人心痛的样子。
过了仿佛地老天荒般的50天,大雄终于出院了。但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让人疑惑他是否还记得出事前瑶向他倾诉的话。
瑶的心意就这样被搁置着,转眼间冬天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