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琳的心头后知后觉的掠过一丝凉意,有一种自己迈入陷阱的惊疑不定。
江姝静看着宝琳面上神色变化,目光转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你方才说他是顾小夫人的堂弟?”
是啊,他是顾小夫人的堂弟,是顾小夫人指使来污她清白的混蛋!
现在,他死在了这里!
别人不知道,顾小夫人难道还能不知道她堂弟的死和宝琳脱不了关系吗?
顾小夫人在老爷那里得宠多年,在府上盘踞数年手脚耳目通天,这样的人想要碾死自己多的是手段。
今日她能逃脱一次,那后面的十次百次,她可还有这样的好运气逃脱过去吗?
宝琳盯着地上那面目可憎的男人,身体和心底一样的颤抖,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
“求姑娘救我!做牛做马奴婢都使得,但求姑娘救我!”
宝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行到江姝静脚边,双手牢牢的抱住江姝静的大腿,哀求道。
江姝静躲避不及,被宝琳牢牢的缠住脱身不得,只能先弯下身子与之平齐:
“宝琳,你要我怎么救你呢?总不能让我在舅父家杀了他最宠爱的通房吧?”
“虽然都是奴仆,可她的分量自与旁人不同,这点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
江姝静盯着宝琳,一字一句的说道。
江姝静每多说一分,宝琳眼中的灰败便多上一分,直到绝望和痛苦如江海一样漫上她整张脸庞。
“那……那奴婢怎么办呢?就没有活路了吗?”
宝琳呢喃着,像是在问江姝静,但更多的是在问自己。
一边问着,手上的力气也慢慢的松开了。
江姝静却伸手牢牢的托住了宝琳即将耷拉下来的手肘,盯着她的眼睛:
“可是你我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别人?”
宝琳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亮:
“是谁?”
“舅母!”
“夫人?”
宝琳念叨着,重复着,咀嚼着,仿佛要从“夫人”这两个字里生生嚼出一片生机来。
“对,对,对!”
宝琳的眼里生出兴奋的光亮来:
“她再得宠也是个见不得光的通房,这么多年老爷一直把她的存在瞒得密不透风,若是夫人知道了……知道了一定会发疯的!”
“夫人,夫人一定会处置她的,到时候她就没有心力来管我了!”
宝琳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到主母的院子里将事情告诉李珠去!
“今夜,李府将有贵客搬进来,倒时候忙忙乱乱正是好浑水放鱼的时候。”
“宝琳,动作要快,最迟明日她就会发觉她的堂弟没了消息,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