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珠还要再说,李进心里头压抑着的火又冒了出来,一拍桌子:
“我说了不行!”
“静丫头身上的东西还没有弄到手,若是把她嫁到了齐家,那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林珠被他这么一吼,心里的委屈也涌了上来,浑身绷直了道:
“我知道你的打算,可这丫头住进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可曾她露出过半点知道那东西的意思?说不准那东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李进一张干瘪的胸膛被林珠这番抢白气到上下起伏,脸上还未完全好透的伤口又隐隐生出狰狞的痛觉来。
半晌,李进深吸进一口气来,实在是不耐烦和她再多说些什么,一甩袖子只扔下一句:
“反正这事不成,你自己想法子推了去!”
说完,便推开主屋的门径直走了。
正撞上守在门口不让底下人靠近的郑嬷嬷,李进恼火的目光在郑嬷嬷身上一扫,厉声道:
“你们这等做夫人贴身奴婢的,往日里该好好规劝夫人心思端正,莫要再行事张狂言语不当!”
说着,宽大的袖子在空中划过凌厉的风,竟是直直的抽在了郑嬷嬷的眼角。
李进哪里会不知道自己那个不怎么亲近的女儿折损在了眼前这人手里。
绿枝虽然无福上他李家的族谱,可到底也是他的亲生血脉,她一个林家来的老婆子竟然也敢沾她的血?
只是如今不好动她,只能借着这等火气发泄一二。
郑嬷嬷被抽得面皮发疼,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地上。
勉强稳住身子,郑嬷嬷咬住了喉间的一口腥甜,恭敬道:
“是,奴婢定会看护好夫人。”
李进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
郑嬷嬷见李进如此情状,心知今日夫人在老爷这里又没谈拢,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忙走了进去。
见屋内林珠还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眼下没有泪痕,只是空洞洞的瞧着虚无的一处,地上也未见什么狼藉,心下稍安。
快步走到林珠身侧,郑嬷嬷弯腰低声道:
“夫人,可要唤人进来梳洗?”
谁知就这一句话竟然勾出了林珠心底里的委屈,一双眸子很快就盈满了泪水。
“你说,你说他怎么就是不明白我呢?”
林珠咬着唇,止不住的哭腔。
郑嬷嬷心底里的那口气叹得越发深了,自家姑娘和姑爷这……实在是不好说呀!
姑娘在闺中便是个娇养起来的性子,府上宠她从来不拘着她的性子行事,养得姑娘天真烂漫,对夫妻一事上总是怀着憧憬。
当年若不是姑娘外出时遇上了登徒子,恰好被同样出来采买笔墨的姑爷英雄救美,自此姑娘对着姑爷一见倾心,便是姑爷当时拿着再多的彩礼这婚事也不一定能成的。
早些年,姑娘和姑爷还年纪轻,姑娘一心爱慕着姑爷,两个人倒是蜜里调油得过着。
可这些年下来,她冷眼瞧着觉得姑爷实在不是个耽于情爱的性子,比起与他恩爱和顺的姑娘,姑爷更想要一个能掌得起事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