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江姝静便嘱咐了橘红几句,独自一人摸进了姜何齐所在的院子。
这一次,江姝静可是轻车熟路得多了。
这院子里面明里暗里守卫的人也都熟识了江姝静的面孔,直接当做没看见就放人进去了。
直到人已经站到了姜何齐的书桌面前,投射下来的影子完全遮住了他的身影,他这才在笔下勾勒出了一处红圈圈,抬眼看向江姝静,笑道:
“江姑娘如今来我这里越发的熟悉了,我这养了十几年的老兵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姑娘的靠近。”
江姝静笑了笑,摊开掌心伸到姜何齐的面前。
“这是?”
姜何齐抬眸看过去,只见一枚青绿色的玉静静地躺在那里,直直的棱角,没有半点种水的玉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被随意切下来的边角料。
怪不得江姝静身在李府这个虎狼窝里这么久,出手大方也不是一次两次,财宝的下落却也还是没有被那些人搜罗出来。
这样成色毫不起眼的青玉,又是挂在橘红脖子上的,就算是有人不小心看见了也不会将这东西和江家那通天的财富联系在一起。
姜何齐定定的看着江姝静,问道:
“你想好了?”
“是!他们想要踩着我江家的血肉去攀登通天梯,那我也一样可以用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来攀殿下这根高枝!民女不要富贵,不要荣华,只要一个公道!殿下能允我吗?”
江姝静手指轻颤,险些拿不稳那枚重比泰山的青玉。
“好!”
姜何齐伸手取了那枚钥匙,眉眼间都落下轻松的惬意来:
“为了表示和江姑娘合作交易的诚意,我为姑娘准备了两份礼物,如今一份发往了京城,一份正在往梧城这里赶来,姑娘就等着看吧!”
“嗯?”
江姝静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可姜何齐却笑着摇了摇头,说既然是礼物,自然在打开之前都要保持神秘。
好吧,江姝静在心里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不懂你们之间的交易和谋算,只要殿下不要忘了为我讨一份公道就好!”
江姝静离开之后,姜轻自暗处现身,一身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整个人立在那里却像是一把出鞘的长剑寒光凛凛,一双眸子乌黑透亮,转动之间透着森森的寒气。
“殿下,事情都办妥了!”
姜何齐满意的点了点头,摊开刚刚合上的册子仔细的在上面找到了几个人的名字,用蘸了饱满艳丽的朱红色的毛尖在上面画了几个圈。
李郁东为了留下江姝静的姓名,便想着要把那些知道实情的人都一一灭口才能安心。
他自以为自己的书法一绝,模仿他人的笔迹不过是信手拈来,便想了一个极妙的法子。
李郁东先是模仿李进的字迹送了一封书信和银子去了凌城的盗匪窝里,让他们去安城将那几个与李进合谋诬陷害死江府的江家旁支斩草除根。
又找了给凌城与京城之间往来送信的驿站,模仿凌城的城主的字迹写了一封向京城请求出兵平匪的折子,夹在这次凌城司马送往京城的述职奏章里。
他自以为计划的天衣无缝,可以不沾任何血腥的除掉这两方势力。
却不知道姜何齐自从入住李府以来,上上下下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手暗桩,盯着李家的一举一动。
毕竟李进是能为了钱财和前途,连自己的亲生妹子和外甥女都下得去手的人,与这样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能不多一份提防呢?
于是,李郁东的这两封书信还没有走出李府,就已经落到了姜何齐的手上。
姜何齐扣下了送到凌城的那一份,把送去京城的那一份细节末微处都补齐了,让人塞到了梧城城主的书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