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渊的声音踏实而富有磁性,让孟月感觉心里一暖,顿时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这条暗道幽长闭塞,孟月感觉过了好久才看到外面的光亮。
孟月眼底一亮,原来暗道的另一头,居然是黑风寨后方的训练场。
这是山匪们平日训练的地方,此时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安静。
齐渊蹲在溪水旁,慢慢洗掉脸上的污泥和妆饰,重新露出那张清秀的脸。
他暖暖地笑笑:“阿月别怕,我一会儿便带你离开这里。”
孟月浅笑下,突然发觉今日的齐渊格外俊逸。
但紧接着,孟月好像察觉到什么,她紧张地问:“齐渊……你受伤了?”
齐渊之前寻找暗道时扭伤了脚,腿上也摔破了一大块地方,他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了下。
但此时经过一番折腾,缠绕的布条已完全松开,伤口一直在往外渗血。
孟月眼眶瞬间湿润。
“你坐下,我帮你包扎。”
齐渊拧眉:“不碍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追过来了……”
孟月粗略环视下四周,周围全是杂草和荆棘,她语气坚定:
“不行,必须包扎,否则伤口会感染的。”
孟月蹲下身子,借着皎洁的月光在附近的草丛边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株芨芨草。
她将草放入口中一点点嚼碎,然后轻轻敷在齐渊的伤口上。
齐渊眼神痴痴地望着她,心里荡起一层层涟漪,眼底的笑意慢慢漾开。
“阿月……谢谢你。”
孟月朝他笑笑:“我应该谢你才是,你为了救我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我自然也愿意帮你做这些。”
孟月从崭新的嫁衣上扯下一块大红色布条,她微垂着头,卷翘的睫毛轻轻闪动,将布条轻轻包裹在齐渊的伤口上。
齐渊身上瞬间袭来一丝痛痒。
他偷瞄孟月几眼,心跳得飞快,脸也瞬间羞红,他还是第一次与她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库房的火势其实不大,漫天的火光是从干草垛发出来的。
齐渊不熟悉黑风寨的布局,误将雨棚下被布片盖住的干草垛看成了库房,直接点燃了它。
火势虽然蔓延得很快,好在只烧到了库房一个小小的角落。
今夜所有山匪都在前院吃酒席,对各处的看管松懈了许多。
按理说库房周边的看守向来谨慎,防火的措施也很齐全,除非主动放火,否则绝无失火的可能。
以萧衍的头脑,不可能意识不到问题。
他面色冷峻,一遍遍反复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找外人侵入的痕迹。
果然被他发现了破绽。
地上有一串陌生的脚印……一直从寨子后面弯弯曲曲绕到这边。
“不好!”
萧衍心口一沉,立即朝着婚房跑去……
他推开门,孟月果然不见了。
萧衍迅速在屋内扫视一圈,一眼便看见房内那条暗道,开口处的地板还在外面随意敞开着。
他面色立马变得铁青,瞥了眼跟在后面的小弟,语气低沉而沙哑:
“随我去训练场。”
孟月和齐渊在训练场稍微休息了会儿,刚想离开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萧衍领着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
齐渊不慌不忙,他手脚麻利地在地上迅速抓起一摊污泥往脸上胡乱一抹,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像一个滑稽的泥塑小人。
孟月被他逗得扑哧笑出声。
“齐渊,你真逗。”
齐渊憨憨一笑,蹒跚着起身,然后朝孟月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