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是没声音。
倒是外头有了点声音,看样子是聊得差不多了。
“春草,过来,我看看你。”
于秀打开了许慕余的房门,一手拉着刘妈,一边让莞春草别再收拾她的行李说:“你快过来,和刘妈好好说说话。”
莞春草早听着声音了,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氤氲在眼眶里,好不委屈地看着人,扭捏了两下才站起来,手里还拿着她的那个破手机。
一走过去,不是先说话,而是用自己结实的身板把刘妈和于秀给顶门外去了。
关上房门前,她还换了张脸对许慕余龇牙咧嘴,示意他别偷懒快起床。
关上房门后,转过身又是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本想在许慕余面前“教育教育”他这个乡下老婆,做点“主母”范儿,被莞春草给轻易化解了。
偏莞春草那张脸憨厚懵懂,完全的不通人情世故,看起来十分单纯无心机,于秀只好收起自己那点小心思。
三个人站在房门前,于秀拉着刘妈的手,也拉起莞春草的手,对她们两人说:“都是误会一场,春草她刚来,很多事情都不懂,刘妈你是老人,家里还有你不知道的吗,你多多教教春草。”
“春草也是,刘妈是长辈,你多听听她的话没有错的。你是好学的孩子,她也是个明事理的长辈,我想在这样的长辈的帮助下,你也能很快适应家里的环境的。”
她把她们的手搭在一块说:“都是误会一场,小事一桩,既然误会解开了,你们就好好相处吧。”
化解问题可不就是这么化解的,本来也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由她于秀中间做主来当这个调解人,不就是做实了这个问题它还真得算得上是个问题,还非得看在她于秀的面子上,化干戈为玉帛才行。
真真是好会做面子,送人情。
莞春草收起了眼泪,手里还拿着她的破手机,没管于秀的话,对刘妈说:“姨,俺妈说,她今天就去集上买个和你那把一模一样的刀过来。你放心,俺妈说了今天寄后天就能到。你不要担心,俺弄坏的东西俺都赔。”
“这……”
刘妈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本来按照于秀的话下下台阶得了,怎么还在讲那把刀,刀的来路不好说清,这让她收还是不收啊。
“春草是这样……”
于秀一看,还要说什么,被莞春草挤过来了。
莞春草趁着于秀把她和刘妈的手搭一块的姿势,直接抓住了刘妈的手,顺势把于秀挤在她们身后。
她手牵着刘妈的手凑到了刘妈身边说:“姨,俺弄坏的东西俺一定赔!俺妈说了叫俺来别人家做姑娘就一定要听家里老人的话,你常伺候俺男人,就跟俺男人的半个亲妈差不多了,俺哪能为了一把刀伤了俺们之间的感情。”
说的“男人”除了许慕余还能是谁,才刚来叫得还挺顺口,刘妈给听得耳一热。这年头哪还有小年轻这么叫自己老公的。
莞春草用十分的热情地对刘妈说:“别说一把刀,俺妈说,你这么好的人一直任劳任怨的伺候一个瘸腿的男人,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叫俺绝对不能跟你吵架顶嘴,这刀算是给你赔罪也是叫多尊重你的意思,你可一定要收。”
几句话,跟于秀的意思差不多,可换成莞春草说就成了她听亲妈的话,主动认错了,哪还有于秀什么事。
于秀手还夹在她们中间,抽抽不出来,放放不进去,只能别扭着这么个姿势说:“春草,你……”
莞春草哪给她开口的机会,趁刘妈耳热的时候,对刘妈挤挤眼睛说:“听俺妈说,她这回还要寄点好东西上来,俺小不懂里面的意思,姨你可得给俺拿拿主意。”
眼睛挤得极不正经,刘妈被莞春草的话带偏了,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昨晚那瓶药酒。
她哪还管得上那把刀,就连莞春草不动声色地将她带到客厅了也没发觉,她心里既想着莞春草她妈夸自己善良的话也想着莞春草说的东西。
“什、什么东西?”刘妈凑在莞春草的身边问。
莞春草非常刻意地往于秀那看了一眼,刘妈也跟着看了一眼,看得于秀莫名其妙的,她才在刘妈耳边耳语了一段话。
“什么起阳?!小余本来就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