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灯更闪了,更亮了,也更多了,多到把夜空中的星星都湮灭。
许慕余看向暗蓝的夜空,企图在绚烂辉煌的灯光下找到一颗星星。
“下次出门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多带点纸巾,免得想用的时候用不上。”
“还有,下次出门前我们得提前看好车,不然要取消订单让别人白跑一趟也不好。”
“我买了水杯,回家洗洗,热水泡泡,洗干净了我们下次出门的时候用。”
莞春草靠在许慕余肩上,捏着他的手指开始叮嘱许慕余他们下一次出门需要注意的地方。
至于出门的时间,她也觉得得商量商量:“我是偏向没什么事就早上出门,不知道你怎么想。中午和下午虽然可以,但是太热。晚上太晚吧,它又有夜市,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算了,下次出门前再想好了。”
既然现在想不出来,那就下次出门前再想,莞春草靠回许慕余的肩上继续玩他的手指。
她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就像出门对他们来说不过一件非常小的事。
许慕余遥望着星空,没有回过一次头。
商场到家的这点距离,在车上一瘫也算休息过了。
到了家,莞春草总算舒服点了。
舒服了点,人也就活过来了,进了门踢掉鞋子脸都灿烂了,还对许慕余说:“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躺在家里舒服。”
她才来几天就已经自称“自己家”了,还适应得比许慕余这个“原住民”要好。
“你先换下鞋,我去给你放水,坐一会就能洗澡了。洗完澡我们快点上床休息,我的腰非常需要床。”
莞春草放下东西就没再管许慕余,赤着脚就进了房间。
独留许慕余一个人在门口,没有把他推进家里,也没有替他脱下鞋子。
许慕余看着她拐进房间里的背影,一动不动。
莞春草出来了,他还坐在轮椅上。
“怎么还不脱鞋?不累吗你?”
莞春草看见许慕余还在轮椅上坐在大门边没有进来,她没有走过去把他接进家里,反而转头去厨房洗她买回来的两个保温杯,顺便烧个开水。
她在厨房里说:“脱个鞋能有多难,弯个腰就脱下来了。下午给你穿的鞋子我没打死结,一拉就开,拉开绳子鞋子就脱下了,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你吗。”
“还是你天天打赤脚连鞋子都忘了怎么脱?刘妈也是,看你跟她儿子一样就顺着你鞋子都不让你好好穿。你看,把你养成这样了吧。”
她嘴上喋喋不休,却没有一丝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她的漠视,让许慕余心中那个想法渐渐清晰起来。
他不这么认为,可是万一呢……
她真的……
“喂!”
许慕余第一次主动开口叫她。
声音很大很有力,莞春草背对着他洗杯子都听到了。
她关上水龙头转身:“你在叫我?”
许慕余直视她的眼睛,没有否认。
莞春草放下洗到一半的杯子,甩甩手上的水走过去。
走到跟前,看到他的脸色,她没有再甩手,而是问:“怎么了?”
“帮我脱鞋。”
许慕余让她帮自己脱下鞋子。
鞋子是莞春草买回来的那双,下午出门时她非让他穿上的,她说不穿鞋子就出门你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鞋子最后穿上了,许慕余穿得很不适,可到底他也没有下过地,这点不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
莞春草没有立即蹲下去,而是看了他好一会,才蹲下帮他解掉鞋子。
脱掉的鞋子一落地,许慕余就让她继续:“把我的裤腿拉起来。”
莞春草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担忧地问:“怎么了?腿疼了?”
许慕余没有回答,强硬地让她掀开自己的裤腿。
莞春草听话地掀开了。
裤腿掀开了,他的小腿也露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