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在司灼的手上,那是这个清冷的早上的仅存的一丝温暖,如同温暖的手覆盖在自己冻得冰凉的手上。
又如同寒冷的冬天中,自己身上仅存的那件带有温度的大衣,虽然渺小的简直微不足道,但却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
若有若无的阳光,是那样渺茫,就像那一丝希望。
明明知道这只是黑暗中比一颗星辰还渺小的光亮,却依旧要拼尽全力去够到。
司灼置身于黑暗中,她永远奔跑不到尽头。就在她准备停下脚步,无尽下沉的时候,头顶出现了一抹亮光。
她伸出手,想要紧紧地抓住那光束,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医生!医生!护士快喊医生过来啊!快啊!快啊!”
夏落落双手紧紧地握着司灼越来越冰冷的手,惊慌失措的她,目光一直徘徊在心跳检测仪和司灼苍白的脸上。
眼泪瞬间奔涌出来,夏落落除了把医生和护士都喊进来,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病房里很快涌满了人,她捂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忙活着。
她害怕极了,心里不断祈祷着老天,一定要让司灼平平安安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太阳早已沉落,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淡淡白光的月亮。
它高挂在墨色的夜空上,清冷地俯瞰着大地。
“娘亲……”
“娘亲你快醒醒……”
“娘亲你不能死啊……快醒醒……”
“宝宝好冷啊……娘亲……宝宝快睁不开眼睛了……”
司灼的身体在黑暗中无限下沉,一声声稚嫩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黑暗的宁静。
是宝宝!是宝宝的声音!
黑暗中,司灼睁开了眼睛,周围依旧是虚无的恐怖,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宝宝虚弱的声音在她的脑中炸开,让她慌乱不已。
她是死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宝宝,你在哪儿?
司灼在黑暗里挣扎着,她寻找着,寻找宝宝的声音。
“宝……宝……”
寂静的重症病房里,司灼紧闭着双眸,还在插着针管输液的手,轻微地动了一下。
好疼啊,为什么会这么疼?
司灼不安分地挪动了下身子,感觉浑身像被碾压过一般,都不是自己的了。
几乎除了疼,没有任何感觉。
“滴……滴……滴……”
心跳监测仪上的曲线开始加快抖动的频率,累得已经睡着的夏落落被突然惊醒。
额头重重地点了一下,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扑到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盯了一会心跳监测仪,看着上面逐渐正常的曲线,瞬间清醒过来,捂着嘴巴兴奋地差点尖叫起来。
她在司灼的身边徘徊了几圈。
最终还是拨通了林烊的电话。
估摸着半个小时的功夫,大冬天里,林烊只穿着一件蓝色衬衣,外套一件拼色针织衫就来到了医院里。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水,额前几根黑发紧紧地黏在上面。
林烊顾不得休息,径直走到司灼的床前,检查了一圈后,又给她把了把脉。
确定脉象平稳,没有生命危险后,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
夏落落递了几张纸巾给林烊擦汗,又体贴地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过去。
怕打扰到司灼,俯下身子,轻声问道:“还是没有找到晔华吗?”
林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过落落端过来的热水,也不管烫不烫直接喝了一大口,咽了下去。
皱着眉峰,看着浑身裹着纱布的司灼,摇了摇头。
夏落落刚准备提醒林烊小心烫,就见林烊眼也不眨地喝了一大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司灼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不敢保证那些人会不会趁这个时候来搞突袭。”
林烊的舌头其实已经被烫麻了,他知道水很烫,估计只有这滚烫的水,才能提醒他,不能停下脚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符咒,塞到了夏落落的手里,嘱咐道,“咒语我教过你,你应该都记得。”
夏落落点点头。
林烊接着说道:“保护好自己,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立刻通知我!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待会就去把师父请来陪你。”
“那你……”夏落落垂眸看着手里的符咒,问道,“还要接着去找吗?”
林烊已经不眠不休找了晔华两天了,自从那天晚上他从夏玉溪手里把司灼救出来以后,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那个地方开始不断地寻找晔华。
她曾经多次询问晔华去哪儿了?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林烊都是闭口不谈,只是一味地嘱托她要照顾好司灼,保护好司灼!
而且,还要跟司灼的父母保密,不能让他们二老担心害怕。
司灼和晔华好不容易得到她爸妈的允许,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爸妈看见司灼变成这样。
晔华也不在旁边,那么他们二老将永远不会同意晔华和司灼在一起。
“嗯。”林烊摸了摸鼻子,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