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走过来,悄声道:
“刚才大家不是都劝爹在客栈休息吗,爹执意要去。
于是我和爹,还有里正叔就去街上了,我们看得正尽兴呢,但是爹走了没多久手就开始疼了,说要回去。
没办法,我们只能回去,里正叔一个人在街上也觉得没意思,也回来了。
回来后里正叔就随口说了一句‘都说让你在客栈休息了,偏跟着出来’,爹听见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原来是两个老头子闹脾气呢。
宋禾和刘金凤都捂着嘴笑了笑。
宋禾和刘金凤和屋子里的几人打了招呼,便回到了自己房中。
回到房中,宋禾开始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她吐出一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不过如今看来,城里虽然看着岁月静好,其实内里已经开始崩溃了。
宋禾觉得,如果战事还是如此发展下去,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且桃江县的守城防御并不严谨,不然那些流民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城里杀人。
宋禾想起胖县令。
桃江县的县令是个啥样的人,桃江县人人民都清楚。
今天他审案的时候宋禾也发现了,这个县令是个昏官。
他不仅纵容下属私收钱财,而且整个审案的过程中,他动不动就问旁边的师爷,整个审案的过程也十分简单。
最后的判决也轻浮。
虽然这件案子对宋禾一方来说是有利的,但那是因为江家和张家两方和县令都没有利益牵连,所以他才会公正判案。
她不禁想到自己种了那么多这个朝代没有的蔬菜,要是被这县令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不难猜出。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她一个小村民和县令更是天差地别了。
她如今的身份,是根本不可能和一个县令对抗的。
如果想要自己不被坏官欺负,那桃江县就需要换一个好官。
桃江县县令所作之恶让民众愤慨。
强纳清白人家女儿为妾,强占城民私有财产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如今城里能活下来的稍大的生意,除了一些和更上级的官有关系的,其他的都要上交一部分盈利给县衙。
这些随便一打听都知道。
可如此昏庸的官吏,却稳稳坐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十几年,没一人敢告。
那是因为大周规定:民告官如子告父,是为不忠不孝。
告赢了,流放三千里。
告输了,死罪,抄家。
而且民众必须自下而上,按照层级逐步陈告。
若越过本管官司,擅自赴上司处称诉,则会被笞五十。
且不说不管是否告赢后果都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就说告官还需书证、物证,这些都是普通民众难以获得的。
就算是得到了证据,一个坏官岂容一个平民告自己?
就算顶着笞五十未告身先死的风险越级告官,但官官相护,能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所以,这告官,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到底该如何让这个昏官下台呢?
宋禾想得头疼。
这时,刘金凤也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她在宋禾旁边感叹道:“刚才那个胖老妇拉着你,眼看那些流民就快追上来了,我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还好最后她放手了,不然我们就要被追上了。”
想起刚才的经历,刘金凤还有些后怕。
宋禾笑了笑,“或许天意如此吧,这说明我们命不该绝。”
说出这句话,宋禾忽然一震。
她似乎想到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