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贴身侍卫甚是“贴心周到”。
我谢谢您嘞!
倾城缠绷带时一个勒紧,南宫彦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南宫彦几乎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要给勒断了,基本上,这是直接“谋杀亲夫”的节奏。
“我可是弄疼你了?奇怪,我那日见那老太医固定的时候是使了力气的……”倾城自言自语地盯着手上的绷带,“我只用了五成力而已。”
乖乖。
那是个花甲老太医……
就算是正值青壮年的医师,就寨主您老人家的五成力,能跟寻常人比吗?
毫不客气的说,您可是能一拳抡飞别人五丈远的……
话到嘴边,南宫彦还是只剩下一句:“无妨无妨……要不你试试三成力就够了?”
随后,只听得南宫彦的惨叫声,从太医院开始,响彻天际:
“啊——”
“呃——”
“唔——”
说早了……若有下次,还是一成力就足够了。
倾城看着脸色略略发白、额头渗出豆大汗水的南宫彦,关切地问:“可是我哪里绑得不对,固定得不对?可需要拆开再来一遍?”
“不用不用!倾城天赋异禀,绑得甚好。”南宫彦一听迅速直起身子,学着她刚刚喝药的腔调,“本皇子瞬间觉得——十分神清气爽,连手臂骨头的疼痛都减少了几分。”
若是让倾城再来一遍,非得伤筋动骨再一百天不可,南宫彦连忙动了动手臂,想说明自己没事,而后……差点没把自己疼死……
倾城强忍着笑:“好啦,知道我技艺不精,不折腾你了,就当作绷带泡湿了更换一下新的,等明日那个老太医回来,再让他给你换药好了。”
南宫彦连忙接话:“那倒不行,本皇子的手臂,可是要让你负责到底的,它只认你了,你看——”
说着,便将被倾城扎得又紧又难看的手臂往她的方向挪去。
倾城:“幼稚。”
两人默契相视一笑,一齐坐在药台上,把玩着方子和残余的药材。
南宫彦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拿起了刚刚自己手臂用药的方子,出声问:“倾城,你那么多字不认得,也不识得药材,刚刚怎么就能认得这是我的方子?”
倾城接过方子。
“我也不知道为啥,自从我昏睡醒来,发现自己确实许多字是不认得的,管家和将军爹爹确实说我自幼失散,应该没读过什么书。而且啊,我发现,就算将军府里的人教我识字,这知识啊,它就是不入脑啊……我也就只能问着问着这么过来了。”
随后,她莞尔一笑,指着上面的【南宫彦】三个字:
“但是很巧,这三个字我认得,刚好是你的名字。”
南宫彦忽然觉得鼻头一酸。
曾经,于倾城也是掷地有声地扔下类似的话——虽然她不认得字,但她认得“南宫彦”和“于倾城”的所有比划,甚至认得他的写法。
这是他最初的震撼、动容和狠狠的心动。
“大彦?”
“大彦!”
倾城拼命拿手在南宫彦面前摇晃着,将他从迷糊的幻想中拉拽出来:“大彦,你怎么发呆发呆着,像是要哭的样子?不会是我真的把你胳膊废了吧?”
南宫彦擦拭了一下眼睛:“无事。”
与倾城在一起,让他无数次地回忆往昔,这一次,他要把握好每一个时分,怜取眼前人。
他动情地看着眼前的倾城:“倾城……不如,在这太医院,我们……”
他挪了挪身子,更靠近她,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心来回爱抚。
倾城的心脏几乎要跃出胸腔……
今夜太多次了,她的嘴唇几乎微微红肿,脖颈都有三朵红痕,都怪那该死的暖情酒,让她说出“娶”他入将军府、对他负责的胡话。
虽然,也确实不完全是胡话。
倾城闻着那逐渐近的好闻熟悉的气息,不知不觉内心一番挣扎沉沦,若他再将自己压下来,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是顺从他顺从自己的心意,肌肤相亲;还是要听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矜持一下;又或者掌握主动权反将他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好像这么一想,也已经有了答案。
倾城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那和梦中一样的,铺天盖地的亲吻……
然而她耳边只听见一句:
“我们一起来读医书吧!我教你识字!就今夜!”
倾城:“???”
良辰美景,你侬我侬,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你说你要教我读书识字?
她睁开眼睛,只见南宫彦一脸激情澎湃:
“你不用担心,我来教你识字,一定让你记得住。”
他走到那满柜子的医书前面,一本本地拿着:
“我跟你说,这四大经典是必读的,《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还有《神农本草经》。”
“中医药方有‘君臣佐使’之说,此说最早就是见于《黄帝内经》——主药谓之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
待他回头看去,倾城已经在药桌上昏昏欲睡……
南宫彦微微一笑,捧着书走过去,坐在她的身侧,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借着烛光,打开了医书……
若是每个夜晚,都有她相伴,该是多么静谧美好的事情……
倾城依偎在南宫彦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
“圣上驾到!”
一声通报,将在太医院中的两人吵醒,抬头,恰逢那皇帝和为首的几个老太医走了进来。
一时间,面面面面面面相觑……
六个面不知所措。
原本应该禁足的三皇子,和贴身侍卫,两人穿着太医学徒的衣裳,在一堆医书中相依而眠,两人原本的衣衫散落在旁,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药味……
这画面,看起来,就很不好解释,越描越黑的样子。
其中一名细长眼的老太医,名唤焦蛇艮,平时最爱嚼舌根,损人利己。只见他用恰好周边人都听到的话窃窃低语:
“看来这宫中传闻不假,这三皇子真的与俞侍卫厮混,竟无视禁足之令,玩到这太医院来了,罪过罪过……”
倾城一听就炸了,老东西,当你治病救人呢,竟然是个信口雌黄的东西!
她低声跟南宫彦说:“听了别人污蔑你这种话,我可没办法捂住耳朵,我今天非要撕烂他的嘴不可!”
正当她准备甩开南宫彦的手时,只见南宫彦用力将她按住,示意她不出声,而自己对着那皇帝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还请圣上,容儿臣一禀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