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拿起笔，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那么，你承认是你逼迫她来自首的，是吗？”

“没有，我没做过，我甚至不知道她偷偷跑出去了。”

“所以我赶回公司，看她是不是回去拿东西，结果就被你们抓住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撒谎。

原本以为带走汪佳妍的就是那个犯罪分子，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你们躲在哪儿？”

“还有，在躲藏期间，有没有人找过你们？”

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他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让我猜猜，你们是私奔，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你们的上司。”

“那辆车不是你的，是公司的。”

“你现在不敢说，怕他们会找到你，甚至认为你是叛徒，对吧？”

最终，他心理防线被裴元彻底突破了。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能说啊！”

“这家财务公司虽说是周树青名下的，但聪明人都看得出，他不过是手下，上面还有人。”

“我，我不能说。一旦说了，我可能会落得周树青的下场。”

裴元稍微起身，来到黄为佳身边，抓着他的肩。

“你还年轻，前途无限，别因为一时糊涂把自己弄进监狱。”

“你自己也知道，干这行吃的是青春饭，今天有酒今天醉。”

“你真打算这样消耗一生？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汪佳妍想想吧。”

头慢慢垂下。

看得出来，这家伙并非完全不负责任，不然汪佳妍来自首时，他早该逃之夭夭，不会想着找她。

裴元缓缓弯腰，“黄为佳，不如借此机会帮我们一网打尽。”

“这样做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你还能作为举报人，获得丰厚奖励呢！”

心动了，黄为佳抬头，紧紧握住裴元的手。

“警官，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从头再来，真的可以改过自新？”

“当然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汪佳妍那不打算说出那个犯罪分子，但她男友可能好说话些。

开门走出，楚寒明已经在那儿抽烟等着了。

“你真打算让他们俩见面？你不怕他们串通一气，反过来戏弄我们？”

“怎么会？我们是警察，不会被罪犯玩弄，况且他们太年轻了。”

一个二十出头，另一个刚满十八，这些年轻人只是一时失足罢了。

他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怎么看？”

烟云袅袅，他吐出一口，楚寒明则注视着他。

“杀了周树青的，真是他的上司？”

“不，恐怕不是。”

“你想，如果真想杀人灭口，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呢？”

那发夹至今仍未解开。

且看这次黄为佳能否从汪佳妍口中挖出真相。

二人立于走廊，各抽各的烟，急切地等待。

咚咚，咚咚，远处脚步声渐近，最终气喘吁吁的是楚灵灵。

“小妹，你这……”

“我找到了，找到关键线索了，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不及多言，她径自展示发现之物。

“这是啥？”

“你们或许看不出，这是引产刀，用于人工流产，取出孕妇子宫内的死胎便是用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