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京棠神情温和,指尖轻叩着桌面,柔和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白曼秀一手紧握着藤椅把手,一手用帕子捂着嘴弯下了腰,因情绪激动而不断咳嗽牵动着身体不断抖动着。
等到她缓过神,白曼秀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棠棠,这话若是被你母亲听到了,该多伤心。”
祝京棠率先弯起嘴角,神色依旧淡然,她撩了撩垂在胸前的头发,“那您说,我母亲要是知道她这个好姐妹协恩图报,纵容枭家吸着祝家的血二十余年,她该有多伤心呐。”
“哦对了——枭珏断手指的事情您知道的也很快嘛,想必他在婚约期间搞大别人肚子的事您也知道咯,那他背地里骂我贱,人尽可夫,破鞋这事您也知道咯?”
“您真是教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白曼秀面色微冷,眸光幽深了几分,“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父亲知道吗?”
祝京棠轻啧了一声,“父亲当初念及恩情对枭家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戳破你们枭家干的那些破事不代表他不知道!”
枭家当年在祝父眼皮子底下劫走不少合作,祝父顾及那次救命之恩全当没看见。
甚至于枭家仗着和祝家的婚约,狗仗人势,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白曼秀一味的装瞎。
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两家也算是彻底撕破脸面了,这枭家以后会怎么样,说不定会是一出好戏呢。
“若是当时揭穿你们枭家贪得无厌的真面目,两家关系闹僵,岂不是我祝家还会落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名声?
是不是还会说我祝家不顾您白曼秀对我母亲的救命之情?”
那会儿两家有婚约牵扯,如今唯一的羁绊被斩断,祝京棠还真有些期待枭家日后的走向。
祝京棠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平静无澜,“曼秀姨,做人别太自私自利了,当年的恩情早就还完了,您也别再一口一个救过我母亲了。”
“挟恩图报也得有个度啊,您说是不是,我亲爱的曼秀姨。”
她懒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缓缓抬起眼皮,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白曼秀,她浑身都透露着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压迫感。
白曼秀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几年没见的祝京棠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刘妈,送客!” 白曼秀胸膛起伏剧烈,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她话落的那刻,被叫刘妈的人立刻出来了,她往祝京棠的身侧一站,伸出右手,“小姐,这边请吧。”
祝京棠微笑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扬起笑容朝着白曼秀的背影说道,“曼秀姨,生气对身体可不好,一定要身体健康啊。”
转身的瞬间,祝京棠收回了所有表情,将别在衣领口的墨镜戴上,大步往外走。
“大哥为了家族产业不惜耽误堂弟治疗手指,这消息放出去怎么样?”
祝京棠在前头走着,身后的头发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后颈肌肤白得发光。
阿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如果他们反咬一口,说是您先断了枭珏手指呢?”
“那就把包间的监控视频放出去,反正港城都知道我祝京棠的脾气,从不吃闷亏。”
况且,她觉得枭泰佑并不敢曝出是她断了枭珏手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