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为何?”萧侯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图,他知晓晋阳是思维缜密,行事周全,万万不会做无用之事。
晋阳微微一笑,道:“那些流言亦是我派人传出去的,想必陛下也早已听闻,我就是要让他知晓,我在民间的声望越大,他便越容不下我,估计此时正想着如何将我撵到封地去。”
他此时正派太医来查她的底细,看她是否真得再也不能上战场,消息一旦确认,估计年后让她去封地的旨意便会下来了。
萧侯打量着晋阳的表情,心灵福至道:“你是想去封地?”
见到晋阳点了点头,他猛地站起来连声道:“不行,绝对不行!凉州那是什么地方,土地贫瘠,资源匮乏,连税收估计都难以收上来。他当初给你指封地的时候,是你拦着我不让我上奏。一个战功赫赫,在边境保家卫国的公主居然连一个好点的封地都不舍得给,简直荒唐至极!荒唐至极!”
晋阳拽了拽他的衣袖,柔声解释道:“祖父,你莫急。如今我在京城步步维艰,太子老五老七他们都视我为眼中钉,父皇也愈发忌惮我,与其留在这里面对数不清的明刀暗箭,还不如早早就封发展自己,待到京城局势稳定,无论谁坐上了那个位子,到时想要拿捏我,也要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份实力。”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
萧侯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怔了怔,见寝内没有其他人在,才小心着对着她低声问道:“你可是有了想法?”
晋阳微微抬头,那对犹如星辰般漆黑深邃的眼眸坚定而果敢,透露出一种万夫不可当的决心和勇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侯爷心中有了数,又重新坐了回去,问道:“虽然这几年我不事朝政,但是这胳膊腿还是能动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开口。”
“目前还真有一事想要麻烦祖父去办,我记得锦州刺史曹敬中曾来侯府走动。”
“确实。”萧侯点了点头。
“目前院试在即,我想祖父能够给锦州刺史去信一封,”晋阳笑了笑,轻声道:“自然,并非需要他徇私舞弊,只需要他能够给该给之人应得的公平。”
……
“殿下有言,锦州科举陆姑娘尽可施展所长,定会保证给姑娘一个公正的结果。”追风并不理解殿下为何传信给他,让他务必亲自走这一趟传达殿下口谕。
在他看来,一个仅仅只是通过县试的乡野女子并不值得殿下费这般心思。
他哪里懂得晋阳恩威并施的御下之术,她做了的事情,必然需要他们知晓,她们才会对她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陆幼卿代表的不仅仅她自己,还有世间无数困于宅院不得志的女子。
一个经历了世间疾苦的人,心性非常人所能,而且她的背后没有世家的牵扯,日后能够成为她最锋利的一把刀。
目前,就且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吧。
果然,陆幼卿面上先是露出惊诧之色,而后又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道:“民女多谢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