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将手中的各种信件逐一审视,不禁心生怜悯之意。
事实摆在这里,她决不会追问为何沈菁菁势单力薄,却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收集到这些关键的证据,定然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做好了击鼓状告的周全准备。
沈承德郎与主母沈孙氏突然听闻庶女沈菁菁在姜府门前伸冤状告,顿时慌了神,赶忙匆匆忙忙地赶了上来。
而一直在姜府门前守着的东瑞,双手抱在胸前,身姿笔直地站在府门前面,就是不通告府内的姜微。
“姜大人!下官沈承德郎求见!”此刻的沈承德郎全然不顾及礼仪规矩和自身的形象,只见他面庞涨得通红,扯着嗓子高声呼喊起来。
周围的人一听到这呼喊声,再次纷纷怀着好奇之心聚拢了过来。
“这沈家的庶女刚刚前来击鼓,怎么沈承德郎也来了?”
“看着慌张的模样,估计沈家庶女所状告为真啊!”
“有些好奇,沈菁菁到底状告何事?”
“你觉得才刚及笄的女娘能心甘情愿嫁给六十岁的老头?”
“可妾与庶女通买卖,这又有什么问题?”
“这庶女胆大,竟敢状告嫡母嫡姐......”
......
姜微坐在堂中,听着外头嘈杂喧闹的动静,目光扫了一眼哭得几近昏厥、不能自已的沈菁菁,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之人将她带往后堂休息。
又让人去将大门打开。
沈承德郎与沈孙氏见那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急忙跪着向前移动,膝盖在地面上不断摩擦,身上的衣衫也变得凌乱不堪。
“姜大人,下官不孝女在此叨扰大人,实在是下官教导无方啊,还望大人宽恕罪过!”沈承德郎声音发颤,眼中充满了惶恐。
沈孙氏也赶紧不停地磕头,“是呀,是呀,妾身有罪,妾身有罪,妾身没能够看管好膝下的儿女,致使他们在姜大人面前闹出这般大的乱子,妾身深知过错......”
“你们有何罪?”姜微紧紧盯着跪在面前的二人,声音冰冷地问道,“沈李氏已嫁入李府为妾,你们因何上门认罪?难不成是你们心怀鬼胎,自知理亏?”
“姜大人冤枉!”沈承德郎和沈孙氏齐声高呼。
“冤枉!”
明日,便是柳臻与沈悦琳成婚之日,此事关系重大,姜微还需要时间。
此刻她只得先稳住眼前二人,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好了,沈菁菁已被本官关入大牢,你们回去吧。柳御史和本官关系颇为要好,本官不想搅扰了他的大婚。”
沈承德郎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狂喜,心中暗自盘算起来。自家女婿身居高位,乃是堂堂二品御史,而眼前这位大理寺卿又与其交情深厚。
有了这两层关系,那他这个小小的承德郎今后升官发财岂不是指日可待!
只要攀附上了,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他越琢磨越兴奋,甚至想到家中还有尚未出阁的庶女,如果能够送来献给姜大人,那无疑是好上加好。
姜微用冰冷的目光斜睨了一眼沈承德郎,只见他那副贪婪的嘴脸因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扭曲,双眼放光,嘴角上扬。
这般算计、丑陋的模样只让姜微觉得恶心至极。
她眉头紧皱,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然后用力地甩了甩衣袖,转身便走进了府内。
这般小人,如何坐得承德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