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蛾山附近的田地因着离村子远,所以正如里正所说,现下是荒废着的,更别提这二蛾山了,村民如若打猎就去小溪对面的大山,采蘑菇或者摘野菜都嫌这二蛾山中的竹林多了,竹叶覆盖着蘑菇不好瞧见,打猪草的孩童都直接去小溪旁割了闲这偏远,所以平时来着二蛾山的村民少之又少。
外祖看着桃花一脸欣喜的样子,还是提醒到:“这里离村里远,你们有什么事传话都得老半天。”
桃花不以为然说道:“外祖父,到时我养只凶狗,让它咬谁就咬谁!”
大哥和阿爹看着桃花总算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这一面,不由欣慰,只要桃花喜欢这儿他们也喜欢这,况且这些地也是用桃花自个的银子,置地傍身。
几人瞧了这处地方都觉着满意,回到祖父家又让小舅去请里正。
里正拿着“刚”借的锄头来钟家还了,一到钟家就请坐着上位,听着桃花他们满意这个地方,就带着外祖和阿爹、大哥去量地了。
外祖母拉着桃花的手瞧个不停,一直追问着:“小桃花在钱府受委屈没?”
俩个舅舅还说:“之前每次到镇上都会去钱府周围转转,就盼着有一天能遇着咱桃花出来采买东西,可惜竟从未遇上。”
桃花听着心里暖洋洋的哽咽说道:“这钱府都有专门采买的管事,那轮到她去采办。”
外祖母看着桃花小小的手上竟有几个老茧,眼泪止不住的流,想着自己膝下只得一个女儿,嫁在隔壁村杨家,想着杨家有不少田地,家里大姑姐早已嫁人,杨老二老实本分打理着家里的田地,杨老三更是小小年纪便是童生,想必考中秀才不过是时日问题,这样看着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可那曾想这嫁过去就成了杨家请的长工似的,地里的出息全用来供小叔子考秀才,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好不容易小叔子考中秀才,结果大外孙却生了一场大病,那头竟然撺掇着分家,说什么树大分根,就分了几亩田地和老房泥土房,银钱也只有一点,婆母说什么小叔子年幼要和老头子照看着,银钱嘛,这些年乡试用了不少,所以银钱也没什么,还说什么日后小叔子考中举人入仕了会好好帮称二哥。
气的老钟头一家吐血,这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吗?
这杨婆子人做事十足的坏心肝,自家孙子生病也不上心,还拦着老杨头说什么那家孩子不生病就长大了,这都是小病,那成想杨老二这些年没攒下一分私房,赚一分都上交,婚后才知道这人老实本分过头了,只得看着自己儿子躺在床上手里的田地也不敢卖,卖了之后一家人靠什么过活,老杨头还私下给了几回银钱,也怕老婆子发现,还是桃花心一横,说什么也要让郎中亲自给大哥瞧瞧,这样吃偏方始终不是事,哭着求杨老二把她卖了救大哥!
这才把大外孙救过来,想到这些,外祖母心里就止不住的疼,对着桃花哭泣说道:“这些年外祖母日日懊悔,要不是自家拮据说什么也不会眼睁睁的把桃花卖了,好好的姑娘家去当丫鬟。”
说到这二舅和小舅也一起抹泪水。
桃花赶紧安抚到:“我在钱府可好了,日日能吃馒头,还跟着厨房的房妈妈、钱妈妈学了不少灶上之事,因平日和小少爷院里的绣娘走得近,绣娘看我机灵还教我绣花呢,在钱府长了不少见识。”
听着桃花的开导,几人才止住了眼泪。
是啊,桃花自从在钱府生病做了那场梦,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像个骆驼似的除了在灶上忙活,平日歇息就做了零嘴往绣娘房里送,跟着绣娘学了不少绣花的本事,得空就绣帕子攒着就等着卖给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