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村,老屋
不知过了多久,老杨头才驾着牛车从镇上医馆回来,一路上荷花都靠在杨老婆子肩头,杨老婆子眼中满是心疼,心中不免想着杂这病会偏偏自家被荷花得了?
这些年自己不知寻了多少偏方,无论多难吃多奇怪荷花都听话的服下,可这病是好不了的,打娘胎里带出,只有带进…….
一家子只求抽抽的别那么勤,这孩子每次抽抽身上总要磕着碰着,先前荷花每次抽抽都会拿绳子把她捆住,就是怕她磕着那儿,这抽抽来也快去也快,孩子醒了见自己被捆住心里滋味不好受,俩小的也叫唤别捆我姐,看得让人心里疼,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捆过,头磕肿了大不了抹些猪油少出门便是了。
少出门?
自打这孩子小那会儿在外头玩,发了一次病被村里人瞧见后,孩童们都不和她玩了,说她发羊儿疯,所以这孩子打小就跟桃花玩,分家后桃花被卖,荷花更是闹着找姐姐许久。
直到秀才公休沐回三河村,一家人谁也没敢提大姑来提亲这事。
“你说啥?”秀才公忽的一下从炕上弹起来。
“小点声,你是怕荷花听不见啊?”倪氏拽着秀才公的衣角示意他赶紧躺下,荷花就睡在炕头另一边,中间就放着一张屏风隔开,这还不是怕荷花晚上发病没人知晓,所以这孩子打小就和爹娘睡在一个炕上,俩小子都是随老两口睡。
“你说大姐他们两口子来咱家提亲?她家林强?”秀才公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是啊,咱爹说了听你的意思,可咱荷花死活闹着不嫁,还抽了风送镇上医馆拿药去了,这孩子。”倪氏话里满是无奈,她这人先生了荷花,没生像钟氏一举得男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结果荷花两三岁点发病了,虽说自己男人当时也就是个童生,可到底是个读书人,倪氏打心里就觉得自己比钟氏高一槛,就荷花这样子让钟氏一直在杨家抬不起头。
当年杨老婆子话里话外都说自家祖祖辈辈可没有过羊癫疯的根儿,更让倪氏觉着是不是钟氏挑拨离间,不然这杨老婆子咋能想到这点上?
倪氏心里跟个明镜似得,她外祖母就有羊癫疯,只是她娘嫁得远,口风也紧没人知道罢了。
直到接连生下俩小子,站稳脚跟,才在杨家说上话。
在两个儿子一直稳稳当当的过了三岁,倪氏才得来杨老婆子好脸色,这老婆子就怕孙子长大些跟荷花一个样,可想而知这倪氏因着荷花得了不少冷脸,对这个女儿情感极为复杂,当娘的都心疼女儿,又气这孩子得了这病,让当娘的做小伏低好些年…….
“你仔细说说,这大姐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敢上门提亲?”秀才公心思缜密,总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