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院长把头扭了回去,看向秦鸢视线所指的方向。
“......谢谢。”少年的声线稚气未脱,他表情平静,看着闪耀的银河在夏夜的天幕上肆意流淌,“不用谢,我们是家人。”院长如此回答,语气平淡,一如既往。
“家人......”秦鸢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泪水大滴大滴地涌出,银河在泪光中模糊,变成了白花花一团。
“真是的,哭什么啊。”院长有些无奈地搂住秦鸢,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心中设下的防线,封住内心的坚冰顷刻间消失,一人漂泊的孤独,失去珍重之物的空虚与痛苦,瞬间无影无踪。
他号啕大哭,宣泄着积累的情绪,虽然已无法记起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份伤痛仍然存在。不过在这个家的温暖之下,那些创伤也在渐渐愈合。
院长轻轻拍打着他,星辰闪烁着微光。此刻,和有无血缘关系无关,他们就像真正的家人般,互相温暖着彼此。
在那之后,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简直就像换了个人般,如同一个突然有了灵魂的人偶,原来木讷的像块木头的人突然变得乐观开阔,任谁都会感到惊讶。
甚至秦鸢本人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变化这么大,不过院长给出的解释是:秦鸢积攒了太多的情绪,本来小孩子的表现欲就强,结果他刻意封闭自己这么长时间,导致情感如同泻洪般爆发,就导致了了如此突兀的变化。
这种人设的突然转变让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都很不适应,纷纷怀疑他是被什么东西附身或者夺舍了。
而院长和秦鸢也不解释,任由孩子们发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而每天晚上,院长还是陪着他看天,不过说话者和倾听者的位置倒是互换了。
“现在我确实离不开你们了。”秦鸢仰头看看皎月,月光散落在房间里,给每件东西都披上了一层白纱,看上去圣洁又唯美。
“每天过的开心吗?”“开心。”
“喏。”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桌面上,秦鸢扭头看向被院长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
“那就把每天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吧。”院长在微笑。“是叫我写日记吗?”秦鸢感受着笔记本皮质封面的纹理和质感。
“只是希望你可以留下更多的回忆。”
“好。”
“我也有一本这样的记事本,等你长大了再看。”
“一言为定。”
......
时间如流水般流动不息,墨迹在笔记本上一页页加深,笔尖触过的每一个字,每一页,都代表着他在他生命中留下的足迹。
转眼之间,秦鸢已经在福利院待了好几个年头,睡前盯着天空发呆的习惯早就消失了。
他早已不需刻意去约束,限制自己的情绪也能和别人正常相处了。
不过和大家打好关系之后,要做的事情也就更多了,当然也不乏一些小小的秘密行动......
“喂,你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秦鸢低声问着身边几个看上去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
“没问题!”领头的少年拍了拍他,“你年纪还是最大的,胆反而最小。”
“也大不了多少,估计几个月而已。”秦尊挑眉,“总之没关系啦!你就不好奇院长办公室里到底有什么吗?这么多年都不让我们进。”
“今天他外出,这种大好时机岂能放过?”旁边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小的男孩不停煽风点火,十几岁少年的好奇心永远是旺盛的,秦鸢也不例外。
“就给你们去一次,走吧走吧!”
“到了!”几分钟后,一行人偷偷摸摸地蹲在院长办公室门口。
“院长回来了!”秦鸢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其余人立刻猫下腰,紧张地环顾四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过了好几秒,秦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人才意识到被他给耍了。
“唉......你这毛病就......”领头的少年叹了口气,“不好意思,习惯了。”秦鸢打断他的话,笑着摊手。
“好了!开门!”领头的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柄钥匙,“准备齐全啊你。”秦尊惊讶地看看那柄钥匙。
“为了复刻办公室的钥匙,花了我们好几天呢!”少年略显得意地挑眉。
“咔哒”门顺利地被那柄钥匙打开了,几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长办公室,他们曾想过很多种可能出现的景象,但现实情况很明显不太符合他们的想象。
“什么嘛,这不是和我们的房间一样吗?“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院长办公室里的环境。
一张书桌,一面书架,一张床,一个木柜便是房间中的全部陈设,和别的孩子们房间基本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床比孩子们的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