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外面太冷了!”何花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娇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起身望向黑暗中的我们,眼中闪烁着归家的渴望。她的目光,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星光,瞬间照亮了我们的心房。
“是啊,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待会儿人多了就更忙了。”安澜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平日里沉默寡言,此刻却仿佛被某种力量唤醒,主动附和着何花的提议。他的加入,让原本犹豫不决的我们瞬间有了方向。
“好!好!我们回去吧!”众人纷纷响应,从冰凉的石凳上站起身,轻轻拍打掉屁股上的灰尘,仿佛是在与这片短暂停留的土地告别。我们一行人穿过花园,沿着蜿蜒的公路前行,几分钟后,便走出了实习工厂的大门。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刚才还让我们心生畏惧的校园公路,此刻已变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阴冷与寂静。路灯下,人影绰绰,卖夜宵的小贩们在寒风中扯着嗓子叫卖,声音虽略显嘶哑,却充满了生活的坚韧与不易。而我们,这些手握父母血汗钱的少年,却似乎并未察觉到这背后的艰辛,只顾着享受手中的美食,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里。
回到宿舍,我们排起长队,轮流洗漱。温水滑过脸颊,带走了一天的疲惫与尘埃。随后,我们纷纷钻进温暖的被窝,准备迎接睡神的拥抱。宿舍的灯光还未熄灭,便已有酣睡声响起,那是兰花,她总是那么容易入睡。未眠的我们在黑暗中相视而笑,用调侃的语气唤醒了沉睡中的她:“哎,是谁?是谁?这么快就睡着了!”笑声在宿舍中回荡,带着几分温馨与亲密。
随着熄灯前的警铃声响起,宿舍里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有人打了个哈欠,轻声叹息道:“哎,今天真是累了!睡觉吧!”简短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满足。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不久,宿舍便完全陷入了沉寂。我们在睡梦中与周公相遇,继续编织着属于我们的青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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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唤醒了沉睡中的我们。我们早早地来到实习车间门口,却发现张老师还未到来。大家只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偶尔传来的嬉笑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终于,在离八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张老师急匆匆地赶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间的大门。
这个实习车间是全校共用的,每周都会有两个班级轮流进行实习。每个班级实习结束后都要进行清洁工作,因此车间内总是保持着干净整洁的状态。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如果工件在加工过程中突然中断,其表面就会留下一道细纹,影响美观和精度。因此,我们往往需要等待工件完全加工完毕后再离开车间,哪怕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张老师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后,便开始了他的讲话:“同学们,大家好!上学期我们已经学习了平面和垂直面的加工方法,这学期我们将开始学习其他表面的加工方法……”他简短地回顾了上学期的知识点,然后自然而然地引出了本学期的新内容。
然而,对于数学基础薄弱的我来说,张老师接下来的讲解仿佛是天书一般难懂。我偷偷瞄了一眼其他同学,只见他们个个神情专注地盯着黑板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虑感: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这学期我连实习课都要补考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恐慌。要知道,在我们这个知识结构相对浅显的工种里,几乎没有人需要补考。如果我一个人要补考的话,那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张老师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好了,我就讲到这里。现在按照上学期的分组情况各就各位开始工作吧!”我们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按照他提醒的机床排位找到各自的位置与组内的其他成员汇合准备开始正式的工作。
由于我们组的加工顺序是轮流进行的因此我通常会在最后上场。这样一来我也有机会向其他组员请教他们在加工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法。首先上场的是王小岚只见她动作娴熟地踩上机床边的木质踏板躬身从踏板边的地上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毛坯件用锉刀仔细地剃去四周的毛刺然后将其放在平口钳上装夹固定好。接着她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具伸进圆扁形的刀架中装夹牢固后伸出左手点动机床开始根据工件的加工长度调整机床的行进距离。
在她忙碌的同时我和安澜则在一旁的砂轮机旁打磨着自己加工时需要的刀具。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与砂轮机“亲密接触”了但今天它却似乎有些“叛逆”起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刀具打磨得勉强能用但表面仍然凹凸不平角度也差强人意。我不禁感叹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啊!功夫一天不练手生脚慢两天不练功夫丢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