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人都麻了,果真是传成了这个样子,百姓祭拜,税吏惶恐,自己干脆已经被塑了泥像了。
不过冷静下来,他还是说了句泼冷水的话,“也就一时而已,等那些税吏意识到这都是无稽之谈,一切还是会照旧的。那些祭拜我……咳,仙君的人,也会失望的。”
本尊如此出言,段叶和展鹏也收起了笑容,低头喝酒又吃了口凉透了的菜。
不过怎么说呢,一来二去,林凡确实对面前两人改观不少,他们的观点想法其实颇合自己。装的?装便装呗,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于是,段叶又提议想听听真正的秘辛,林凡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凡思索一会,便开始说了,其实没什么好保密的。应该说他是希望真相公开,而朝廷才是希望隐瞒真相的那个。
避开一些和现世有关的部分,以及镇魂珠的用处,林凡跳来跳去讲了一通。两人也只当是林凡不太会组织措辞,毕竟林凡也喝了不少,带着醉意讲的故事条理自然清晰不起来。
“所以是白石县的主簿让林兄弟背锅担责所致。”段叶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这个真相没有怒杀税吏那么的大快人心,也更显出大乾官场的黑暗。好歹是朝廷中人的段叶也只能叹气。
“确实欺上瞒下的主簿不少啊,我去年就收拾过一个。”展鹏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有些强硬接过发言权的意思,然后就讲起来他平时的工作琐事。
展鹏讲了一个又一个的缉凶故事。
林凡终于也明白,至少如果展鹏说得是真的,那他真的是一个随性而为的缉凶司总旗。
缉凶司位于京城,却总揽天下最难的案子,指挥使虽然只有六品,但是只要案子落到缉凶司手上,便有御史一般的权力。
总旗照理领五十司尉,不过按展鹏所说他不愿和人配合,又因为那个臭脸副指挥使耍诈借走了他的手下不还,所以每当办案就是单骑出行。
从林凡看来,当权利通天,加上无人约束,再加上任性之后,展鹏几乎是一己喜好来定夺那些通缉犯的下场。他觉得是好汉的就网开一面,顺便还要给当地的官员吃些苦头。
放在有序法制的社会,展鹏这样的人简直是任性妄为、目无法纪的刺头。不过怎么说,在大乾,林凡还真觉得这样的人,才是少有的清流。
一长串故事讲完,展鹏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又回到刘丰的话题上,“所以说啊,林兄弟,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多半是被冤枉的,如今一听,更知道你是大大的冤枉。可是你的事属实不好办,杀税吏也就算了,主簿、县尉都是正经的朝廷官员,书院院长也是有朝廷名录的。哪怕我帮你把事情弄清楚了,你以民杀官,无论有千般理由都是罪无可恕的。”
林凡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上,第一次主动敬了他一杯,“多谢万里兄,我有数的。”
展鹏点点头,“我最多也只能放你过去,尽量拖时间不让上头再派其它人来。”
说到这里,展鹏拿着酒樽的手停在半空,愣了好一会,忽然说道:“林兄弟,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让你洗白上岸的法子!”
林凡面色平静,说实话不抱什么期待。段叶却十分有兴致,催促道:“万里老弟,别卖关子,速速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