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挥手让身旁服侍的女子全都出去。
然后才缓缓开口:“你是说户部只给镇南军筹措了十五日钱粮之事?”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显然这则消息已在他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对,就是这个。
听说户部只筹措了十五日的钱粮给镇南军,是不是真的?”
章志成轻叹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好友的脸庞,缓缓说道:“确有其事。”
“这……这是为何?” 另一名年轻人急切地问道,显然非常不理解朝堂的这种做法。
“镇南军是守卫边疆的重要力量。
若钱粮不足,如何能保证他们的战斗力?
若因为钱粮短缺而导致镇南军大败,外族进犯,那如何是好?”
章志成摇摇头,并示意众人声音小一些。
然后略微苦笑道:“此事是陛下、阁老、尚书做出的决定,我一个七品小官哪儿能管得了这些?”
他伸手向上指了指,然后继续说:
“我听说那位与镇南王起了龌龊,想要把镇南王调回京师软禁起来。
所以,可能此次只筹措如此少的钱粮,与此有关。”
“这……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
现在外族和敌国还虎视眈眈,我们这位陛下就要鸟尽弓藏了吗?”
……
类似的交谈在大商各地猛然喷涌。
民众对于镇南王和镇南军的遭遇极为同情,在暗中对于皇帝的做法颇有抱怨。
这一切,当然与鹰眼不无关系。
随着镇南王府大把银子撒出去,鹰眼在上京的情报收集能力已经不可小觑。
尤其是调控舆论这一方面。
在楚南离脑海中记忆的指导下,鹰眼对于舆论的把控若称第二,那没有情报组织敢称第一。
此时,楚南离镇南军大营之中,翻看着鹰眼收集到的情报。
当其他势力都以为他的精力全部放置在对南越与倭人的战争上时。
却不知道自从布置完行军战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关注战场局势。
这不是楚南离自大,而是对于手下人充分的信任。
副将李圆、陈猛,军师姚思道,都是跟着他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可以说,每一个人都战功赫赫。
他们三人,单独拿出来一个人都可以与倭人一战。
更何况此战还有南越王作为内应。
此战之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唯一的悬念就是几日可以歼灭倭人的有生力量。
战前,楚南离就给几位副将和南越王交代过。
战场之上,如果有倭人投降。
那就杀一半,然后留下一半。
因为全部杀了,太过可惜。
毕竟,与南越进行互市,需要大量的廉价劳动力。
用这些投降的倭人作为劳工,不用担心他们伤病,也不用发工钱……
简直再好用不过。
这时。
亲兵走进军帐之中,交给他一份户部发来的函件。
与函件一起的,还有一封户部尚书何必的亲笔书信。
楚南离看完手中的信件,撕开户部的函件看了看,又将之前鹰眼汇报的关于朝堂之上何必弹劾他的情报抽了出来。
然后,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何必,何家……有意思……”
略微沉吟,他抽出一张宣纸。
挥笔如龙,以最简短的方式给何必回了一封信。
写完回信让亲兵寄出去之后,楚南离继续翻看情报。
当他看到最下方的一封情报时,脸色不由得逐渐凝重起来。
“南疆容家、胡家……飞鹰门……
行为异常,疑似进行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