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春胤闻言,额头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心中暗自叫苦,也不禁暗骂侍郎郝高远。
特么的郝高远不当人子,办的这是什么事儿啊!
卢春胤强自镇定,眼神闪烁间,快速在脑海中搜寻着应对之策。
他深知,聂政的这个问题并非简单的询问。
而是暗含锋芒,直指礼部乃至朝廷对此次镇南王回京的礼仪不妥。
对于侍郎郝高远的这种安排,卢春胤也极为愤怒。
但身在官场,上级大如天。
他无法直接表达不满,只能尽力周旋。
轻抚衣袖,卢春胤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聂大人所问极是。
《礼部规制》对于藩王返京的礼遇与接待流程确有详尽记载。
按例,藩王若无过失,奉旨归京之际。
理应由礼部侍郎或更高级别的官员亲赴城门外十里之地相迎,以表朝廷之重视与尊重。”
说到这里,卢春胤话锋一转。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微妙的意味儿。
“然而,
此次镇南王回京的接待事宜,全系侍郎郝大人精心筹划。
或许在执行过程中,与《礼部规制》的某些细节有所出入。
作为下属,我不便过多置喙。
只能尽最大能力表示对镇南王平定南疆之乱、威压外族、开疆拓土之功的敬意。”
卢春胤越说越顺,直接将郝高远卖了个干净。
还借机表达了对镇南王的敬仰之情。
刚刚他想明白了,郝高远想要让他来试探镇南王的态度。
如果有功,是郝高远的;
如果有过,那他就是那个背锅的。
聂政听他说完,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卢大人,
《礼部规制》中既然明确规定了‘藩王若无过失,奉旨归京之际’理应由正四品礼部侍郎或更高级别的官员亲赴城门外十里之地相迎。
但现如今,却仅有你一个从六品的礼部主事前来。
莫非……
礼部认为王爷有重大过失不成?”
聂政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直刺人心。
整个场面瞬间凝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原本看到礼部就一名官员前来迎接镇南王就感觉有些奇怪。
现在听到聂政的话,瞬间一片哗然。
“礼部认为镇南王有重大过失?”
“镇南王十四岁孤身出京师,平定叛乱、驱逐外族、拓展疆土……
现在礼部竟然认为镇南王有罪?”
百姓们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汹涌。
夹杂着震惊、不解与愤慨,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卢春胤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更加细密。
他明白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周围,试图用言语来缓和这紧张的氛围。
“王爷,聂大人,诸位百姓!
请听卢某一言。
我礼部上下,对镇南王殿下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殿下之功绩,早已铭刻于史册,深入人心。
此次接待之特殊,实乃因朝中事务繁忙。
加之郝侍郎另有要务缠身,方有此安排。
绝非是对镇南王殿下功绩的丝毫轻视。
更非礼部认为殿下有过!”
随着卢春胤的话语落下,人群中的议论声稍微有些平息。
但仍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显然对卢春胤的回答心存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