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聊边走,时间过得很快。
今天的示威游行,为上海几百万灾民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胜利!
王二毛很少关心时政,但现在,他是真的高兴。
这次事件是不是出于师父的谋划不重要,那些冲在前面为民请命的老先生是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年,寒冷的冬天会好过一些。
他惬意地坐在三轮车里,月亮已经升得老高,柔和的月光洒下,让他不禁想到了师父读过的一句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大家都在传,德国人已经统治了整个欧洲,只剩英国一座孤岛。凭德国人的实力,只要兵舰飞机造出来,打下来是迟早的事。不晓得到时候,住在伦敦的英国人是不是像上海的老百姓一样,也要游行以后才能过冬,听说,他们那里的冬天要到零下十度。
这种事情,像自己这种小老百姓是不晓得的,也不需要晓得。月亮是晓得的,它看得多了,不响。
......
王二毛一路瞎想八想,不知不觉,到了弄堂口。
回到家里,客堂间灯火通明,张家阿婆的房门开着,小菊豆跟小梅阿姐坐在八仙桌边上,各自想着心事,看到他回来,两个人赶忙站起,将他拉到一边。
小菊豆看他脸上受了伤,有点急,“侬也去了?也被打了?要紧伐?会的破相伐?”
王二毛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什么叫也被打了,“我没事情,路上几个小混混抢钞票,弄破点皮。侬讲,啥人被打了?”
乔月梅指了指张家阿婆房间,压低声音,“小张阿哥,他们电力公司的人冲在最前面,被日本人打了。他模子大,被人家盯牢打了好几下,头打开,脚差点被敲断掉。刚刚从医院里送回来。”
原来是这事,王二毛忙要进去看看他,被乔月梅拉住,“不要进去!现在张家阿婆正在做规矩,让他罚跪,侬进去也没用。再讲,她如果看到侬也是一身伤,火气又要上来了。”
王二毛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心,“张家阿哥没事情吧,受伤了还要跪,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