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长期驻守随时可能丧命的边关,军士之间的情义自然无需多说,名唤小张的军士有心离去,却终还是迟疑了。
“走吧!咱什总要留个人,记得每年给哥哥们上柱香便是。”
“……”
小张闻言悲戚,却是不再犹豫,朝着众军士重重抱拳后,便大步狂奔离去。
而眼睁睁望着年轻军士远去,这段长城上的氛围也是愈发僵冷。
十来军卒要么挽弓搭箭,要么搬运垒石,麻不不仁的做好了垂死挣扎的准备。
虽说必然不敌,可眼下除了死战到底,他们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战必死,逃或降,大抵也要死,且还会牵连家人,于此该如何抉择已然无需多言。
……
一盏茶还是高估了。
在密密麻麻的胡军抵近之后,这段长城须臾之间便被攻陷。
胡人没有出手,动手的是胡军乾营。
北方之游牧部族,固然是凶悍非常,却是受限于种种原因,人口一直都上不去,于此,也就慢慢萌生了以乾制乾的策略。
胡骑当然会动手,也是当之不让的绝对主力,可慢慢的他们基本只在野战时动手,一旦遇到攻坚战,就全部甩给乾营去打,胡骑则在后方督战,并在最后关头出面摘桃子。
所谓乾营,便是效忠于胡的乾人,其主要组成,为原乾军降卒,以及胡人多年从大乾掳掠而来的人口。
这些人或是迫于胡之淫威,或是对乾帝国有着刻骨仇怨,亦或是确实本身就想在胡人这方建功立业,倒也是忠心耿耿,全力助胡。
“呵呵,乾人真是劣种,对外怯战,对同族之人,却是凶悍非常。”
眼见前方长城顷刻被破,乾营杂兵攀着梯子一拥而上,须臾间便乱哄哄的将城上的少许守军乱刀砍死,策马行进在后方胡军里的乌桓单于骨赟便是阴恻一笑,满脸皆是不屑与轻蔑。
而听闻此话,其身旁的众多千夫长也是哈哈大笑,满脸嘲弄之色。
“辛楼为上任单于难楼之子,依照传统本该继承大位,奈何其作为我乌桓王储,却是满心亲乾,每每想起此事,本王都心如刀绞。”
骨赟忽然开口,接着转头望向自己的卫队长。
“可曾寻到辛楼踪影?我为其叔父,从始至终都念及亲情,更无夺其单于王位之意,只是在他懂事之前,先代为摄政罢了,毕竟狼群不可一日没有狼王,否则狼群就会捱饿。”
言至于此,骨赟一脸坚决,在众多千夫长的震惊之下,悠悠开口道:“若寻到辛楼,我定要好好教导他乌桓的立足之本,待到其长大成熟,便将这单于王位给他便是……”
此话一出,众千夫长皆是连连摇头。
“不可,万万不可如此!”
“我等知晓大王仁义,但辛楼心慈手软难成大器,这乌桓单于之位只能由您来担任,断不能给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