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点,几员军将心中凛然,虽是对秦望颇为不满,面上却半点不显,顾及的太多,他们也只得强压心中的黑白,冷着面庞望向那无辜的同袍。
“呵呵,无甚可说?我瞧前几日,虞将军不是很能说么?”
不断策马行进,在这枯燥乏味的行军路途上嘲讽虞濉,已是这几日秦望除了胜利以外,最大的乐趣来源。
浑然不知自己的敲打却是起到了反作用,其余军将非但没有敌视虞濉,反与他秦望离心离德……看不出倒正常,毕竟此刻周旁军将,皆是对虞濉怒目相对,而不是对他秦望。
“好叫将军知道,我幽州军并非是那徐锐的破虏军,我军上下皆为好汉,容不得贪生怕死之辈,更容不得怯懦之人担当将校……”
虽说是幽军主将,但秦望终究是没有将号的,他也只是级别要高于其余诸将,暂管此部兵马,有管辖权却没有任命罢免之权。
不过这几日接连胜利,秦望早就在全军上下的吹捧声中飘然起来,甚是动了效仿主家柯抚,在这军队里排除异己自成一派的念头。
平日里,也就数这校尉虞濉最不乖巧,逢年过节既无供奉也无孝敬,去年自己寿宴,对方竟只送来百两礼金!
“将军此言何意?是要罢免我么?你有这个权力么!?”
多少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一路被主将接连掂对,虞濉纵使心性再好再是能忍,此际也差不多到了极限。
何况要是他真的错了,被如此对待倒也无话可说。
可从始至终,虞濉都未觉得自己的劝诫哪里有问题!甚是因为这一路征战过于顺遂,他心中的不安感并未随着胜利而消缓,反是愈渐强烈!
“将军是人,会思考,胡人自然同样如此!既后方有失,主力撤回草原,那为何还要留下这数万仆从军?他们难道不知,没有胡骑掠阵,这些乾营兵马根本不是我边军的对手?”
“胡人素来不在乎占城子,纵使今朝战略有变,也绝不会为了短暂占据城池,而平白折损掉这么多人手!”
“这其中之诈,还不明显么!?”
冷冷望向秦望先是讶然随后又变得铁青的面庞,虞濉冷哼一声,当即按剑转身离去。
此际,中军这块只回荡着他冷冽的警告声。
“再往前走,必有埋伏!损兵折将都是轻微,全军覆没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秦望无智,刚愎自用,本将所部就此分离,战后是要革我职务还是斩我首级那都随意,尽管来!”
“只要你活得到战后……”
虞濉既走,侍立在不远处的校尉亲兵们即刻拥簇而来,数十精锐甲士手握剑柄,一边掩护主家撤走,一边虎视眈眈的盯着秦望,显然是可以为了虞濉不顾一切,乃至与同袍刀兵相向。
而瞧见此幕,猝不及防还在犹豫是不是要下令立刻拿下虞濉就地斩杀的秦望也是冷哼一声,终究是没有开口。
且不说到目前为止,虞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罪证,与自己之矛盾,也纯粹是意见不统一。此下不过口角冲突自己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斩杀,纵使能成,也必将留下话柄。
更别说虞濉治军优良,其部两千军士不仅精锐,而且还上下一心,愿为虞濉效尽死力。
此际斩了虞濉,会不会引起其部哗变?秦望稍稍一想,便知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只要他敢向对方实质性的动手,对方的部曲那就敢实质性的造反。
如此,弹压固然是做得到,但经此一出己方必将元气大伤,再也无法执行先前所制定的战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