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母亲哭闹,张之义就会马上服从母亲的要求,好言好语哄劝她,这一次,他没有劝,沉默地看着母亲不说话。
哭闹一会儿,骂了几句难听的话,胡玉瑾看到没有一个人安慰劝解自己,丈夫和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张好美和罗四力坐在餐桌上看着她,她尴尬地停止了哭闹。
张之义接着说:“妈,你不用哭,不用闹,事情很简单,我只要求你以后不要骂庄敬,骂蓁蓁。你是长辈,她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忍受你的无理取闹,你不心疼她们,也不能欺负她们吧。”
胡玉瑾不高兴,语气生硬:“谁欺负她们了,你也说我是长辈,我还不能说她们几句啊。”
张之义直愣愣地看着母亲:“你从来没有把庄敬当作一家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也没有把蓁蓁当作一家人,我想不通,蓁蓁可是你的亲孙女啊。”
胡玉瑾不想谈论这样的话题,她也谈不下去,站起来说:“我要下楼去散步了,你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最亲的小姑会给你安排好住的地方。”
胡玉瑾下楼后,张之义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叹息一声,一会儿叹息一声。张好仁用眼角瞟着他:“你的丈夫角色意识终于苏醒了。”
张之义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丈夫角色意识?这是什么意思?”
张好仁淡淡地叹息了一声:“按理说,你结婚后除了儿子、哥哥的角色,还增加了丈夫角色,后来又成为父亲,可惜你在儿子、哥哥这两个角色上投入的比重太大,而且丈夫角色和父亲角色意识迟迟没有苏醒,所以你对妈妈和妹妹的要求看得比较重,忽视了妻子和女儿的感情需求。”
听在张之义的耳朵里,意思就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这些话不像是父亲能说出来的,他心里咯噔了几下,问道:“爸爸,这些话是不是你听蓁蓁说的?”
张好仁脸上是幸福的笑容:“是的,是我偷师学来的。而且我分析了一下,我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很优秀的,包括爷爷这个身份。我蓁蓁经常对人说‘我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张之义忽然想起来:“爸爸,你和蓁蓁的星期二约会还在进行吗?”
“除了高三那一年和蓁蓁做月子,每个星期二晚上,如果没有大风大雨,我都会和蓁蓁有一场美食约会。后来是我们仨,现在是我们四个了,蓁蓁说以后会是我们五个人、六个人一起。”
张之义给庄敬打电话,问她什么时间回来,庄敬问他有事吗?他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说:“敬敬,我想你了,想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