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敬问陈总付小金是怎么知道潘志钢回来一事的,陈总心虚地说自己给高永洁说过,说的时候陈智慧在家,他也没有叮嘱她们不要对别人说。
庄敬看着高晓佳,高晓佳像做错事的孩子说:“我给白和说过。”庄敬追问:“只给白和说过吗?”高晓佳气恼地说:“是,我还给工会的同事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潘志钢回来一趟吗?还搞得这么神秘。”
办公室里的两位负责收费的老大姐站起来,惊讶地问:“什么?潘总回来了?”
庄敬无奈地坐下开始工作,在亲戚朋友圈套圈,人际关系紧密的大公集团里,没有秘密可言,除非一个人把事情闷在自己心里。她想起来,两年前她生病住院时,单位里传她被张之义出轨气出心脏病传得沸沸扬扬,亲近的朋友们都发信息打电话各种花式安慰,出主意如何斩断张之义伸出家庭外的触角。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是想大闹一场,闹到人尽皆知,好像只有那样,心里积累的委屈才能消散一样。
陈总站起来交待大家:“潘总只是路过济南,和我们几位老同事见了一面,就又走了,大家不要议论,也不要与别人说。”
让庄敬没有想到的是,张蓁蓁晚上抱着已经一岁两个月的儿子回来了,一脸八卦地问:“潘叔叔真的剃度出家了吗?”
庄敬内心已经平静,想了想,没能注意是否已经剃度:“不管出不出家,他的心都死了,和他母亲一起冻死了。这次回来, 是因为他大姐去世了,以后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张蓁蓁急忙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坏姥姥,当着我们说这样可怕的话。”
庄敬白她一眼:“不是你问我才说的吗。”
张蓁蓁不服气地说:“我问了,你可以回答得委婉一点儿,孩子什么都懂,吓坏了怎么办。”
庄敬阴阳怪气地说:“是,你儿子是神童,什么都懂。”
张蓁蓁刚想反驳,李自勤看她一眼,马上闭上了嘴巴。庄敬哈哈大笑:“张蓁蓁,你纵有筋斗云,也有个手掌心等着你呢。”
张蓁蓁看着她:“你的好朋友都出家了,你还笑得这么开心。”
庄敬拧了一把她的脸:“小蓁蓁,你欠打啊!非得看你妈哭才开心吗?我的好朋友是出家了,但是也解脱了,我祝福他往后余生平安健康。”
李自勤抱过儿子:“哪有那么容易解脱,能痛苦到要出家,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消化。”
庄敬看着女儿,来了恶趣味:“以前潘沂蒙追过你,那么帅的小伙子,你为什么不同意?”
张蓁蓁看了看李自勤:“帅吗?我没有看出来哪里帅啊。”
李自勤笑了一下:“帅是挺帅的,就是脑子有问题,总要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庄敬想起潘沂蒙那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李自勤形容得挺贴切。
在立冬的前一天,济南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庄敬、高晓佳搭陈白和的车回家,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地下车库,看到付小金坐着轮椅挡在陈白和车前,还是以前的装扮风格,穿着一件白色的貂皮大衣,戴着大大的金耳环,庄敬想起了李自勤说的“总要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觉得特别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