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如此理直气壮,却叫展昭同公孙策同时面露憎恶,恨不得立刻将此人真面目昭告天下。
“啪!!”
惊堂木落下,包拯大喝一声,目如闪电:
“大胆!你这厮,居然胆敢在本府面前扯谎狡辩,眼下本府问的是你暗害曲家之事,与其他人有什么相干?
若真有人徇私枉法,本府自会查明,岂容你在此咆哮公堂,随意攀污他人?
来人呐!此人咆哮公堂,目无王法,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容本府审问!”
话音刚落,堂内其他两个活人面面相觑。
展昭:“……”
打谁?鬼?谁打鬼?我?打鬼?二十大板?
公孙策:“……”
大人,您还记得学生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
包拯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可那令签已掷,却不能叫他自己捡回来。
恰是时,见那远远候在外头的两个阴差颠颠得了令,立马飘进大堂,摁了王富贵的魂魄在长凳上,举起杀威棒,不由分说就打:
“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
这也是三人头一次见着地府酷吏动刑,但见一棍一棍下去,王富贵疼得一激灵,整个人不受控制蜷缩成虾米样儿,却又被拉直了打。
如此反反复复,二十棍下来,堂下魂魄眼瞧着就要消散,魂飞魄散,胳膊腿漫天飞舞,碎落一地。
那阴差忙忙拿了锁魂链把散落一地的残魂卷吧卷吧拼在一起,勉强凑出个人模样,又谄媚地送回堂前。
——若非此时此景,决计不适合与外人道,展昭几乎要叹出一声气来。
上下逢迎,如此看来,除去刑罚一事,阴间的府衙似乎与阳间并无太大区别。
这番刑罚之下,王富贵勉强还能口吐人言,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做下恶事一一道来。
说他当初切下绾娘头颅,虽是临时起意,可后来以符纸镇压酒虫,却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是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平素里跟个乞儿没什么两样,就是他教我,每月初一十五,往那缸里倒入美酒,清水,供养酒虫。
也是他教我,在家里画上灶王爷神像,又请来神荼郁垒二位门神画像,以此抵挡鬼物入门。
他还叫我多做善事,多施舍穷苦人家,多多积攒阴钞阴德,就算日后魂归地府,也能贿赂鬼差逃避刑罚……”
说到这,王富贵便又挨了一棍,整条魂荡悠悠陷入地下,消失不见。
那两个阴差也匆匆离去,再不肯冒头。
“如此惊天大案,本府定然要奏请官家,叫圣人做主,还曲家一个清白,还苦主一个公道:”
包拯只听得怒发冲冠,忙唤展昭:
“展护卫!那马延年作恶多端,官商勾结,谋夺曲家家产,为官不仁,为父不慈,上不忠朝廷,下不忠百姓,如此不忠不仁之徒,合该依律问斩!
本府命你速速离京,一路快马加鞭,持本府令,将马延年提来京城问罪,至于齐鸣远、王辰、王管事一干人等,容本府审明马延年,再做处置!”
展昭忙得了令,速速夜奔而去,临行前,他只来得及叫人往镇妖司送去一封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