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三十分,床头处,谷荆棘正襟危坐举着手电筒。别以为他一直强压着精神在看书,他已睡了两个多小时,但却几乎处于半睡眠状态,那该死的蚊子让他不得安宁,他表示恨不得杀了它们。在这之前,谷荆棘已经干掉了一只,但貌似还有一只在“嗡嗡嗡”地飞着,估计是打定了主意非“报仇不可”。谷荆棘心说:“若不把它也干掉,我可怎么睡啊?”只可惜这蚊子想来是成精了,蚊帐都挡不了它们了。
谷荆棘下定了决心:“我应该抓紧干活了,看它往哪里走,真是让人受不了。”
谷荆棘觉得很累,精神看起来已经明显不够了,而蚊子也是应该没法找到了,他又得要继续受靠了,虽然已经“杀死”了一只。
“蚊子兄弟啊,我是请老兄您别烦我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啊,您这样半夜把我叫叫醒为的是什么啊?别再害人终害已了,收手了吧。我自知已经无力再收伏您老了,我是太累了,但您那翱翔的声音也太吵了吧……我还要睡呢,气死我了!”
最终,又是半个小时之后,谷荆棘终于是把另一只蚊帐内的蚊子给干掉了。
“可别再有您家亲戚和兄弟了,我体力已将近透支,精神几乎不振了,但仍应该庆祝自己终于能睡个好觉。”
就在谷荆棘觉得自己可以睡个放心觉的时候,宿舍里却热闹起来了。好几个人都起来了,驱赶蚊子的、搜索蚊子的,而我们的主角谷荆棘同学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我果然已认不得你了,我无法找到你,不知是否仅是因为没有与你相遇。即使是你就在我的眼前,我也未必能确定那一个就是你。我对你的样子是停留在你那身运动服上的,一旦你不再穿它,我也便无法找到你了。你在哪呢?还记得我吗?我想,我是把你记住了,你是那一个陌生的女孩。”
众所周知,谷荆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脸盲,所以对于他口中的“饭堂女孩”,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只能在日记本上记录着自己的无限遐想。
“三月初七”,谷荆棘很是惊讶,他险些错过了这一天。
他是记错了日子,今天便是三月初七,真正的的三月初七。第三年了,礼拜天谷荆棘从家里返校的时候便偷偷地带了啤酒。
晚修放学铃声响起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回家或者回宿舍休息。然而谷荆棘却并没有选择其中任何一种方式,而是独自一人踏上了学校的后山。这座山位于校园的后方,虽然不算高,但却有着一片宁静的风景,可以让人放松心情。
在后山上,谷荆棘遇到了他的一个新同桌——阿骚。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后,便坐在了山顶的一座小亭子里。这个亭子曾经是供人休息和观赏风景的地方,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来此。
谷荆棘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易拉罐递给阿骚一瓶,自己则打开另一瓶喝了起来。阿骚接过易拉罐,也不跟谷荆棘客气,用手指轻轻一拉,易拉罐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他仰头大口喝了一口。
阿骚原名肖文东,是一名艺术生,学的是美术专业。他平时话并不多,性格内向,但却有着一颗敏感而细腻的心。他的外表看起来有些白净,头发留得稍长,可能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气质才被大家称为"阿骚"。对于谷荆棘来说,阿骚并不是普通的同桌,而是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的,“阿骚”跟谷荆棘很是聊得来,这不酒都已经喝上了。对“阿骚”而言,谷荆棘也并不是谷荆棘,谷荆棘名唤“杨过”。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亭子里,感受着凉凉的夜风拂过脸颊,仰望着夜空。星星点点闪烁在漆黑的天幕上,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他们谈论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过去、现在、未来,一切都成为了话题。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吧!
谷荆棘已经有些头晕了,回到宿舍后他又喝了半瓶易拉罐啤酒,此时他感到一阵眩晕袭来,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谷荆棘本来就不太擅长饮酒,现在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过年时那次陪林慧和她的小学同学一起喝酒的经历,那时也是如此天旋地转。
然而,今天的酒却有着不同的意义。只为今天是三月初七,这一天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他心中的那个并不存在的“龙儿”。尽管他也无法确切地说出到底是在纪念些什么,但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促使着他这样做。
他不禁陷入思考:“十三年后的今天,我还会记得吗?到时候又会怎样呢?”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无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时间总是无情地流逝,未来充满了变数和未知,而他只能将这些疑问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或许只有当时间走到那一刻,他才能真正知道自己是否还记得这段记忆,以及当时的心境如何。
“我这么做也实在是有些疯癫,也毫无意义可言。为了什么呢?”但当他想到自从出现了“粉色小龙女”,这几年自己也都是这般过来的,这些也的确是已经成为了不可忘却的存在,便也决定不与自己计较了。”
“还是照旧吧。”他说,“说实在的,我仍是有些失落。‘小龙女’在哪里呢?我真能等到什么吗?到底有没有小龙女的存在?我也并不真是那一个‘杨过’,我没有小龙女,我只是……”
谷荆棘今天看到一本杂志上写着"跟我无关以及关我什么事"这样的话,那是一句粗鲁而冷漠的话。谷荆棘心想:“世上所有的事或人都可能与我有关,一个人的生活态度会影响许多人的命运,我不能不理这个世界了。其实我也并不如此,我虽“万事不理”但我却总是多管闲事,我还并不完全是冷漠无情。杨过是仁义大侠,改变自己更容易。”
晚修的时候,丁丁在谷荆棘的后面坐了一节课,他看到了丁丁的脸,感觉像是见到了‘姑姑’或说是晓欢一样,也即是他在日记本中写着的“依儿”。谷荆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关注过丁丁了,自从那时候两人“闹翻”了之后。此刻见到,他感觉两人很是相似,也许是因为他想着晓欢了。
今天是三月初七,谷荆棘为了纪念‘小龙女’三周年,他“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茶亦醉人何须酒?”谷荆棘趴在枕头上想着,“早睡吧,晕了。”
4月5日,清明节。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欲问酒家何处有,路人遥指杏花村。
梦中,谷荆棘骑着一辆自行车,这辆车并不是他最喜爱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而是一辆普通的女式自行车。在他的前面是一座桥,他奋力地蹬着车子,想要过桥去。突然,一个女孩子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这个女孩子长得并不高,但是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垂落在肩膀上。她很瘦,但看起来很健康。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洁白的短袖衬衫,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裙,露出了一双修长的美腿。她轻轻地搂着谷荆棘的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你来啦?”谷荆棘问。
“我来了。”女孩子回答,“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我……”
沉默了一会,谷荆棘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那只手与他的手掌五指交叉,微微用力握紧。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依然紧紧地握住自行车的把手,保持着平衡。他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她的发丝随风飘动,眼眸中透着温柔和坚定。
正当谷荆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他的意识一阵模糊,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间里,窗外传来微弱的雨声。他抬起右手,掌心面向自己,轻轻地抓了抓,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梦境中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但现实却告诉他,那只是一场梦。
谷荆棘坐起身来,他叹了口气,想起昨晚的梦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天空阴沉沉的,细雨纷纷扬扬地下着。他撑起一把雨伞,走在路上,感受着细雨带来的凉意。这是四月份的第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舒适。然而,谷荆棘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场雨而好转,他的思绪仍然沉浸在那个梦境中,无法释怀。
谷荆棘对这个时候的这一场雨,心生两种异样的感觉。一面,他很讨厌这一场雨,在伤心欲绝的清明时节下这么的一场小雨,使得冰冷的心变得更加地冰冷。二来,漫步雨中,雨点不规则地打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这雨的气息,竟又有些感激着这雨。他并不是因为喜欢雨,只是他不讨厌雨,虽说有时候还对雨有一种独特的感情。下雨的时候也是沉思的时候,下雨时望着远处的天空,亦或漫步雨中,心也便不自觉地融入于雨中了。
很多的时候,谷荆棘心中满是感触,而有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着什么。沉思时可以把很多事情想得很细,欢乐时又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有些失态。谷荆棘并不喜欢失态,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做出选择。
就是这么样的一场雨,漫步雨中,让谷荆棘想起了他的曾经,也让他想起了“她”,一个埋藏于他内心深处的女孩——已逝的何婷婷。那一个他曾经的朋友,也同时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一幕幕。
在上高中之前,谷荆棘并不是住校生。但是在上高中前的那一个学期的一场意外,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他的高中生活。那是一件令他至今都难忘的事,也让他不得不从走读生转为了住校生。也从此,他没有再骑过自行车了。
还在埔东中学念着初中的时候,谷荆棘是一名走读生,就住在距离学校差不多四个公里的父亲的单位宿舍里,每天都骑着他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往返学校。那时的谷荆棘还是个自由自在的“飙车族”,同行的路上有不少埔东中学的学子都认识他,只因为他那一辆“烂凤凰”让人过目不忘。由于他快速蹬车时速度实在的太快了,还有人给他送了一个绰号,叫做“速度王”。他还清晰地记得当初他和“她”的故事,故事是怎么开始的谷荆棘已经不那么记得清了,但是故事中的故事却让他没齿难忘。
“那么,我们开始吧”一个男孩淡淡地说。
“好。”同样的,是一句淡淡的回答。
这是一个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路口的中央是一个环形的花坛。而在花坛的中央处树着一架高达十一二米的放射白灯,光线的涉及范围使得这方圆数十米的街道口毫无保留地呈现开来,也巧妙地使得路口右侧的那条缺乏路灯的街道显得越加的暗淡。
那一年,谷荆棘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蹬着那一辆问亲戚借的高架式的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一张清秀的脸在这“破车”的衬托下不由显得更加的寒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