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脸上带着恼怒:“把时淮还给蓝波大人!”
“别害怕,蓝波。”沢田纲吉学着时淮刚刚的动作,轻抚着蓝波的头发,“我想他就是时淮。”
他眼神复杂,一时间描述不了现在的场景。
疑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里包恩。
里包恩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观察着被十年火箭筒打中,变化却完全不同的三人。
首先,蓝波没有任何变化。
其次,狱寺隼人似乎变小了,但是就小狱寺的反应来看,应该只有身体和十年前的自己调换了。
最后,里包恩看着中间那位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人,神情逐渐严肃。
这张脸与时淮有六七分相似,相对于时淮那张还没长开的脸,现在这张看上去更凌厉一些。
眼尾漫不经心的往上扬着,带着不输于云雀恭弥的不可一世。
这个人他曾在九代身边出现过不止一次。
迎着那人玩味地目光,里包恩冷酷的表情一收,悠悠道:“既然顶着这副皮囊,姑且就暂时称呼你为比尔吧。”
正如他所想,面前的人是套着十年前比尔泽布壳子的时淮。
改造过后的火箭筒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只能与十年前的自己交换身体,无法前往未来。
看来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那么多次交换而来的大蓝波里没一个认识时淮的。
未来没有他。
时淮无趣地切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枪,有些生疏,又带着一点熟练。
时间真是个恐怖的东西,即使是操控他原本的身体,也被时间磨去了不少熟练度。
他将手枪别在腰间,摸了摸自己那一头黑色微卷的短发。
“啧,黏糊糊的。”
黝黑的双目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沢田纲吉。
“兔子纲不都说了。”
透着微红的液体浸透指尖,连带着手指的主人沾染了几分微醺的醉意。
“我是时淮。”
忽然拔高的视角让时淮格外惬意。
他长腿一迈来到沢田纲吉面前,见沢田纲吉仰头望着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具体数字记不清了,但他现在绝对不止一米八。
然后,他轻轻踢了一脚婴儿大小的狱寺隼人。
“你的脑子也换到十年前了吗?”
从看到他的脸之后,狱寺隼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小玩偶,现在被时淮提了都没反应。
沢田纲吉抱起小狱寺。
“比尔?”时淮这一身的行头太过耐人寻味,沢田纲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时淮在十年后加入瓦利亚了吗?还改了名?”
十年了,瓦利亚连衣服款式都懒得换吗!
并盛初中的校服好歹还有好几套好吧。
没搞清楚其中门道的沢田纲吉单纯地认为狱寺隼人去了十年前,蓝波留在现在,而只有时淮成功交换到了十年后。
时淮听了坏心眼地抚上他的左脸:“是啊。”
“比尔泽布永远忠于彭格列。”指尖顺着头发划到脖颈,“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
“落选者。”
红色的液体在沢田纲吉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上一次见到活着的你还是在十年前呢,啊,还有在场的各位。”
时淮谈笑风生般编织着最残忍的谎言。
“能解决您两次,是我的荣幸。”
“等一下。”感受着慢慢撑满肺部的窒息感,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时淮的手背,“不要捉弄我了。”
虽然初看之下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被触碰到时,沢田纲吉生不起多少害怕的感觉。
那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情绪,甚至比不上里包恩每天用臭脚丫子呼他脸时浮现的波动。
这恶劣却又不讨人厌的性格,完完全全就是现在的时淮嘛。
狱寺隼人在时淮掐住沢田纲吉脖子的时候就回了神,被沢田纲吉紧紧箍在怀中,隔着空气对着时淮拳打脚踢。
一边扑腾一边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打不到时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小的事实。
“喂!比尔是吧?”狱寺隼人显然听说过比尔泽布的名号,“你这混蛋,为什么向十代目出手?”
如果时淮就是比尔泽布的话……
“忠于十代目才是你……十代目?”
忽然收紧的力道让狱寺隼人微微愣神,他回头看向沢田纲吉。
“比尔是谁?”沢田纲吉一副疑惑的模样,目光坦然地看着时淮,“这不是时淮吗?”
也许狱寺隼人的话不会激起时淮的任何一点波澜,但他总觉得,只是听了半句,就莫名感到悲伤。
所以他下意识打断了狱寺隼人。
“原来时淮以后是用枪的。”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是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忍不住耷拉着死鱼眼:“但是为什么未来的时淮会打扮成这样?”
不只是蓝波,他果然也把时淮拉进那个恐怖的地方了吗。
还把人塞进了那个传说中只能活在阴影中的地方。
里包恩确认完沢田纲吉对直觉的开发程度后,抬起脚丫对着沢田纲吉就是一个飞踹。
“太迟钝了,看来对你的训练还不够。”
里包恩跳上时淮的肩膀,嫌弃道:“连十年前的和十年后都分不清。”
沢田纲吉看着恶作剧失败后毫不心虚的某人,脸上写满不信。
十年前时淮才多大?
三岁?四岁?
拜托,谁家好人会越活越年轻,连武器都从热武器活成冷兵器啊?
不等他反驳,被他抱在怀里狱寺隼人就开始指着窗外的电线杆开始发癫。
“十代目!那边有奇怪的家伙!”
沢田纲吉顺着狱寺隼人手指的方向往外一看,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有两个奇怪的家伙啊十代目,你信我!里包恩先生也一定看到了吧?”
里包恩看了看窗外,忽然转过头拍了拍时淮的肩膀:“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用枪吧?”
“高危玩具偶尔也是需要没收的。”时淮笑眯眯道,“尤其是在小孩挑食发脾气的时候。”
沢田纲吉扶额:“明明京子好不容易来家里做客……”
他可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