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很淮弥,也很迪诺。
时淮毫不怀疑只要迪诺带回去什么,那个缺心眼的妈妈就会一本正经地做什么,最后获得闷骚妻管严一句无脑的“好吃”。
换做以前,时淮肯定会拉着云雀恭弥一起去风见和煦那里蹭饭。
奈何某人自从精心准备了礼物结果发现自己的妹妹居然是弟弟之后,就再没主动出现在风见和煦面前。
也不知道云雀恭弥每天看着朝自己挥舞鞭子的迪诺会不会想起什么。
“稍微有点麻烦了。”时淮无意识地呢喃着。
这还是他近几年第一次想不到要给敬爱的委员长大人投喂什么。
云雀恭弥回头看了心不在焉的时淮一眼,忽然停下脚步转了个弯。
时淮下意识跟上,没过多久,一缕熟悉的香味钻入鼻尖。
噢!这不是风做的包子味嘛!
跟在身后的幼崽忽然来了精神,嗖得一声窜了出去,身后还跟着一只疯狂摇尾巴的吉娃娃。
被一旁遛狗人士注视的云雀恭弥深刻体会到了遛狗人的无奈。
将脑子里“要不要抢过对方的狗绳把拴时淮脖子上”的想法丢到一边,云雀恭弥顺着记忆找到了风的移动包子摊。
这是他和迪诺来的时候注意到的。
来到小摊的对面,云雀恭弥淡淡看了一眼莫名同步的一人一狗。
时淮吃完手里的饺子包,又买了个肉包子朝来时的方向一抛:“去玩吧,路易。”
吉娃娃一个飞起叼住空中的包子,朝时淮含糊不清地汪了一声,转头去找被自己遗忘在不知名拐角的主人。
时淮坐到路易之前踩的位置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空出来的座位。
“来,坐。”
和以前一样,时淮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看云雀恭弥用餐。
唯一不同的是,他没在云雀恭弥用餐的时候说那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没有抱怨沢田纲吉一行人在对他的并盛又做了哪些惨无人道的事。
没有控诉他对那群人的举动视而不见。
没有在他打人的临界点反复横跳。
没有叫……
“恭弥。”
他的名字。
时淮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适时开口调侃道:“你今天吃饭好慢。”
笑眯眯的样子与以往并无不同。
云雀恭弥回神,再次侧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想去哪儿?”
“好问题,去哪里呢……”时淮指尖敲动着摊子,一副思考的模样。
云雀家的宅子大的总让人感到寂寞。
但只要有一只云雀在那里,好像就能让整个宅子活起来。
如果有三只,呵呵。
“去您的王座吧,委员长大人?”
能眺望整个并盛町的制高点之一,并盛初中的天台。
一直不曾开口的风透过墨镜看着远方的风景,听到两人的对话,好心的小老板举起一块白板。
「也许他需要一个拥抱。」
白板是正对着云雀恭弥的。
时淮也不知道风这一裹起来就没了嘴的习惯是怎么来的,只低头问了一句:“里包恩让你这么说的?”
也只有那个小婴儿会用这种见缝插针的方式不停刷他的好感了。
风低头写写画画。
「一半。」
风只是任务途中顺道过来看看一平,但这不妨碍他关心一下青春期陷入迷茫的孩子。
嗯,就是孩子。
即使从里包恩那里听说了时淮的真实身份,风还是保持这样的看法。
时淮笑了笑,迎着风诧异的视线,越过绕过摊位,俯身轻拥着他小小的身躯。
“谢谢,前……不,应该是先生。”细长的黑发拂过通红的奶嘴,“迄今为止,辛苦了。”
一眼看出他人需要拥抱的人,必然也曾渴望过拥抱。
风只轻愣了一下,随后摘下墨镜,露出那张与云雀恭弥酷似的脸。
他无奈开口:“这种时候再遮遮掩掩未免失礼。”
趁着时淮还未起身,婴儿大小的手掌像个长辈般轻拍着时淮的后背。
就像里包恩告诉他的那样,被人从地狱拉回的亡人似乎遗失了某种勇气,失去了拒绝善意的能力。
哪怕连不去回应这一点,时淮也做不到。
风没有说出任何带有关心和祝福意味的话,他担心那些话会变为新的负担。
“好孩子。”
乖巧懂事的孩子,夸夸他就好。
云雀恭弥耐着性子看向两人,和风对上视线时,对方甚是温和地朝他笑了笑。
是他和时淮都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肉食动物莫名不爽,抽出铁拐对着两人狠狠一挥,将六亲不认诠释到了极致。
时淮在察觉到身后的劲风时就下意识抱着风闪到一边。
“谁允许你在这里擅自摆摊的?”
听着云雀恭弥的流氓发言,他先是给了云雀恭弥一个“你有大病”的眼神,然后低头,与怀里哭笑不得的大眼睛对了个正着。
“要不……”时淮抬头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肉食动物,确认对方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意图之后,把风放回到摊位上,“你先交个保护费?”
风揣着袖,笑意满满地看着两人,仿佛是在惯着两个喜欢胡闹的小辈。
“好。”
答应得好不干脆。
风从衣袖里翻出一个小钱袋,双手捧到云雀恭弥面前:“给。”
因为身高不够的原因,时淮看到他甚至还小小点了一下脚。
还怪可爱的,如果彩虹之子都像风这样就好了。
思绪纷飞之际,一个小小的钱袋凑到他跟前。
风高举着两条小胳膊:“这是你的。”
迎着风眼中亘古不变的笑意,时淮抽了抽嘴角。
好嘛,慈祥的老前辈这是全当给小辈发红包了。
时淮接过“红包”小声道谢,转过头来,云雀恭弥靠在远处的树荫下漫不经心地看着这边。
想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一群人,时淮不得不感慨。
并盛果然是吸引和孕育傲娇天然的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