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瓦罗先是沉默着扫了一圈,随后皱起眉头,三蛆之二习惯性地捂上耳朵。
“喂!!!!!!!”
咆哮声瞬间贯穿教学楼,响彻整个并盛。
沢田纲吉面带苦恼地拍拍耳朵:“人的嗓子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
斯库瓦罗暴躁地挥舞着剑:“你们把那家伙藏到哪儿去了?”
沢田纲吉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斯库瓦罗在找时淮。
时淮每次不都是跟哥拉·莫斯卡待在一起吗?
“也不是不能理解。”山本武捂着耳朵,“时淮听力那么好,肯定要离吵闹的东西远一点。”
沢田纲吉神色复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喂,臭小鬼,你说谁是吵闹的东西!”
咆哮声再次贯穿天花板,一直捂着耳朵的山本武没什么事,就是苦了一旁的沢田纲吉以及不远处的某只小蛆。
迎着沢田纲吉幽怨的眼神,山本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毕竟时淮的耳朵确实很敏感嘛。”
对于时淮的情况,瓦利亚的疑惑与沢田纲吉他们比起来只多不少。
不光是身体上的变化,人格上的变化更让他们感到意外。
幼稚,心软。
放宽了对自身柔软一面的掩饰,同时也对他人沾染着侵略意味的视线格外宽容。
猎人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人当成猎物。
比尔泽布什么时候照顾过除了彭格列家族首领以外任何人的情绪?
哪怕是首领的守护者和选定的彭格列直系继承人,在其成为真正的首领之前,他们在比尔泽布眼中都与死物无异。
让其降下视线的唯一筹码就是他们能给彭格列带来的价值。
而现在,他会捂上沢田纲吉眼睛,将其注意力从血腥处转移。
他会安抚陷入癫狂的贝尔,并将其从摇摇欲坠的教学楼里捞出来。
他还会因为云雀恭弥短短几个字的夸奖而开心到放弃思考,愚蠢而可笑。
这样顶着一副小鬼模样的比尔真的还是那个被人们敬畏的无鞘之刃吗?
斯库瓦罗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高处,只听XANXUS情绪不明地冷哼一声:“丧家之犬就该消失。”
“无论是那个大垃圾……”他收回望着对面天台的视线,冷冷看了一眼沢田纲吉和斯库瓦罗,“还是你们这群废物。”
好像在他眼里,不能为他带来价值的东西都是该丢进垃圾桶的垃圾,连无条件忠于他的下属也一样。
斯库瓦罗对于首领的发言早已习惯,他咧开嘴角:“高兴吧,你很快又能收获一枚指环了。”
胜券在握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去外面转一圈就回来”。
山本武不甘示弱地挥动手中的竹刀,亮出时雨金时真正的模样,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开心。
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被时淮开过小灶的人,但他的观众席上却没有时淮。
如果现在大喊时淮的名字,时淮会不会像之前一样忽然出现?
没由来的,山本武脑海中飘过这样一个想法。
不等他付诸行动,肩膀上便多了一条胳膊。
笹川了平搜罗着一群人摆起圆阵,大喊着山本武的名字。
“加油!”
混杂着热血和各种难为情的加油声冲淡了山本武心底的那一缕,他挥了挥手:“交给我吧。”
教学楼对面的天台上,时淮双手抱胸看着对面,仿佛这样就能忽略自己被人捏住命运后脖颈的事实。
对面的整栋教学楼都被改造成一座巨型水族箱,窗户和门被合金焊死,每层之间也被打通,源源不断的水流从顶楼倾泻而下,不用太久就能将一楼淹没。
时淮拽了一下领口,面无表情地侧过脑袋。
“松手,喘不上气了。”
看到教学楼被破坏成这样,云雀恭弥不应该冒着冷气把对面全都咬杀吗,这个拽着他后衣领悠哉悠哉的人是谁?
云雀恭弥一松手,时淮就稳稳落地,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云雀恭弥只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快速做了个鬼脸,一眨眼便消失在天台。
云雀恭弥看着远去的黑影,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
他是不是对时淮太过宽容了?
照昨天瓦利亚的说法,哥拉·莫斯卡是他之后的对手,时淮现在的举动完全就是当着他的面喂养他的对手,可谓是大胆极了。
哥拉·莫斯卡主动伸手将窜到自己脚边的幼崽捞到肩膀上,完全没注意到有人盯着他那条胳膊看了许久。
不知何时,空中渐渐飘起薄雾,一点一点蚕食着云雀恭弥的视线,直到完全看不到对面的身影,他才皱眉扫视起周围。
“雾?”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纤细柔弱的少女远远望着这边,在她身后,跟着两个半弯着腰,像是街溜子一样的少年。
少女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慢慢将视线从云雀恭弥转到时淮身上。
“托你的福,我睡了个好觉。”
视线时淮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少女的注视,忽然轻笑着勾起嘴角。
少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山本武同样面带笑意地朝时淮挥了挥胳膊。
“山本武……”
时淮亲近云雀恭弥、容忍沢田纲吉,六道骸大体能猜到缘由。
但像山本武这样能让时淮一次又一次忍受嘈杂的环境,主动坐上观众席的原因就很耐人寻味。
平时或许看不出来,但时淮每次观看与山本武有关的任何比试都会保持安静。
哪怕是再无聊的闹剧,他都会将其当做一场正式的比赛。
像是要回应那份认真,山本武一但站上赛场,便再也不会藏起自身的锋芒。
奇怪的默契。
他抚摸着右手中指上的半枚指环,发出低沉的怪笑。
“kufufufu……”
当他踏上那个滑稽的舞台时,时淮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看待这场闹剧呢?
看着巨大的赛场,紫琉璃般的眼中溢满了虚假缱绻的笑意。
“赢下来,然后就轮到我了。”
他的战场或许不会同暴雨那般声势浩大,但虚幻的雾啊,总要更华丽一些。